上午收了一堆礼物,胡秀莲心里越发担心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儿子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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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桂花嫂站在自家台阶上看着,羡慕的不行。等这些人一走,凑在门边问:大妹子,你家刘科长是不是升官了?
胡秀莲没好气,“那个死瘸子能升到那去,迟早被抓到牢里去,什么眼光”
下午却来了一帮要钱的。
打头的是个律师,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斯斯文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自称叫金维权。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律师函,打头几个字很显眼。胡秀莲皱着眉头:“又是光明律师事务所?”
“对,我们律师事务所一向公事公办,信誉卓著”
“你想干嘛?”
“你是王胡的妈吧,你家儿子打伤了天龙集团酒店二名员工,一个叫阮晋勇,一个叫沙大逵,现在两人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受他们委托向你儿子提出民事索赔。这份文件你好好看看,如果不愿赔偿就只好法庭解决”
胡秀莲接过来,一看索赔金额写着八十万,吓了一跳。“你想敲诈啊?怎么可能,我儿子有伤,怎么可能打伤别人?”
金维权微微一笑,“我们律师事务所既然能接这桩案子,就一定有充分证据,你还是想办法筹钱吧”
这时门口又来了一台车,来者同样穿着西服,模样胖胖的,“鄙人姓吴,是受害者陈大刚委托的律师”
这人拿出一沓医药费清单,“你家儿子砍伤了同班同学陈大刚,现在伤者已出院了,他父母的意思先要你付清医药费”
胡秀莲:“我儿子的事我不清楚,要等他回来,现在他还在警局”
吴律师还没走,外面又有人推门,两名歪脖子混混闯了进来,浑身酒气,将房里的礼品看了看,阴阳怪气道:“嘿……小日子过得不错呀,有钱就好,咱们兄弟算没白跑”
二人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绷带,一个比较胖脖子往左边歪;一个比较矮脖子往右边歪。两混混徜开衣襟,胸口纹着青龙,说话流里流气。
胡秀莲:“你们干嘛的?走错地方了”
“没错,大姐。我们是来找你要钱的,你儿子能耐大,打伤了我们”
“看到我们这脖子吗?就是你儿子打的”
胡秀莲搞糊涂了,“胡说八道,我儿子成神了,你以为奥特曼打怪兽,你们找错人了!”
胖的那个脸一横,坐了下来。“少他妈装蒜,你儿子练过功夫你不清楚啊?我知道他被警察抓了,可是你儿子打伤了我们这医药费得赔”
胡秀莲这几天度日如年。
儿子被人打伤进了医院,突然又失踪了。才刚回来检查完身体又被警察带走,医生说儿子的伤好了,可警方却不放人。
打刘广田电话不接,这家伙急于撇清关系,一大早让人送过来离婚协议,让她在上面签字。
来人开了一台本田suv,自称是光明律师事务所律师,受刘广田委托而来。
离婚协议一式二份,上面写着:双方因家庭矛盾,自愿协商离婚。即日起解除婚姻关系……
胡秀莲回想起刘广田那副嘴脸,伤心落泪,她恨自己当初不该嫁给这个没人性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忍受着,就盼着儿子大学毕业,然后好离开这个家。以前自己提出离婚,他动不动就威胁,既然他主动提出,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秀莲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
来人接过来,看了一遍。“这只是形式,刘科长这段时间忙,他怕你反悔所以先签个协议。过些天你们还要到民政局去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胡秀莲没好气,“谁会反悔?我巴不得离婚,谁要反悔谁是王八,你告诉他,让他以后别进这个门”
来人灰溜溜的走了。
胡秀莲守在屋里一筹莫展。
好再来馄饨店停业快一个月了,突然一下清闲下来,她找不到事做。每天就呆呆的坐在屋里,看着门外台阶上飘落的枫叶。
早上九点她锁上门,赶到刑警中队。希望能见一见自己儿子。警方的口气变了,说王胡涉嫌故意伤害,案子还在审理,暂时不方便家属探视。
胡秀莲心沉了半截,无精打采的回来。
上午十一点,门口来了三台小车,下来一帮穿黑西服的,为首是个小平头。胡秀莲在屋里瞅着,心里噗噗直跳,只以为来找麻烦的。
没想到对方看了门牌号,笑嘻嘻的推开店门。胡秀莲想躲到里屋去,小平头跟了过来。“原来王胡住这里,你是他妈吧?”
胡秀莲有些害怕。
“你们想干什么就直说”
小平头看看房里的摆设,除了几张餐桌椅子,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靠墙的沙发还破了个洞。
“想不到王胡住得这么朴素,实在难得”对方啧啧叹道。
他手一挥,外面的人打开车子后备箱卸下礼物,有泰国香米,进口橄榄油,澳洲牛奶,金华火腿,桂圆荔枝,金钱桔,蜜枣……放进里面屋里,堆了快半间屋子。
“你们……这是干嘛?”
小平头:“阿姨,别误会,你就坐着。我们是来给你送礼的”
“你不说清楚,这东西我不要”
小平头:“我们老大叫胡四海,平生最佩服英雄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