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珺蹲在张婷婷身旁,打量着她,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你们一开始是明智的,把我们关在第八号监狱,让我们无法借助外力逃跑。可是,d太自信了,以为这里全都是他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掉以轻心地把我们带到了这间办公室。”
“他用链条锁住我们,却不知道我们在进入房间之前就已经看破了这房间里的玄机。”
d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他精心布置,自认为无人可破的局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人攻破。
他之所以不明白,是因为他高估了自己先知的力量,低估了别人的实力。
他不知道简宁宁那双眼睛可以扫描,那颗脑袋可以把他的办公室分析个透彻。
简宁宁站在门口时,就已经把办公室里的结构分析了个干净。
包括电脑所在的位置,以及隔离带边沿的门阀和玻璃装置,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唯一没看明白的是那些原生颗粒。
最初,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这摆设极度稀少的房间里,任何一个物品都不可能是毫无作用的。循着这个想法,她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解读这几颗沙粒一样的原生颗粒上。
果然,发现装置原生颗粒的盒子上有古怪,上面设定了一个程序。
对于原生颗粒,简宁宁是陌生的。但对于程序,她是熟悉的,很快她找到了程序上对应的指令:束缚简宁宁和寇珺。
程序之所以能准确地找到简宁宁和寇珺,是因为d提前输入了两人的身份信息,从体型、名字到发音习惯都十分详细。
当链条锁住二人时,寇珺为简宁宁争取到了更改信息的时间。
d对简宁宁并没有太多防备,主要还是源于他对自己的系统太自信。
链条上的程序指向d时,即便隔着厚厚一层防爆玻璃也无法阻挡链条执行它的命令。
d的忽然自杀让简宁宁和寇珺都很诧异,他们没有了这张王牌,只能寄希望于链条。
简宁宁趁着寇珺和他们周旋的时间把链条里的程序进行了更改。
听完这些后,张婷婷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做出的程序,向来只有他自己能破解,你们根本不可能……”
张婷婷浑身战栗,猩红双眼死死地锁住简宁宁。
简宁宁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说道:“那你怎么解释言江离能看透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简宁宁这话如同一个冷馒头塞住了张婷婷的嘴。
张婷婷挣扎着去抓简宁宁的腿,寇珺冷漠地把简宁宁朝着自己这边拽了过来。
“我们没有时间和他们耗下去,先把顾恬恬救走。”
简宁宁不明白寇珺在说什么,只听到身后原本冷血疯狂的张婷婷忽然用非常可怜的语调祈求他们:“求求你们救救我。”
张婷婷忽然的求救让简宁宁有些惊诧。
“她什么意思?”简宁宁只有问寇珺。
寇珺快速地扫了一眼纷纷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傀儡们,说道:“d的这栋大楼应该埋了自爆系统,他自杀后不久,这栋楼房就会自动爆炸,被雪山掩埋。”
寇珺眉头一紧,急切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顾恬恬。”
简宁宁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失神。
寇珺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没有时间救他们。”
“可是……”好歹也是那么多条鲜活的人命,真的不救?简宁宁做不到。
寇珺眉头紧皱成一团,不得不再次提醒她:“宁宁,我们没有时间了。”
“顾恬恬也是一条人命,而且对我们有用,为什么不救她?”
寇珺的话,简宁宁回答不上来,她迟疑了刹那后,只好和寇珺一起乘着电梯一样的东西重新回到第八号监狱。
从整个建筑的结构上来看,关押顾恬恬的地方虽然就在d办公室的隔壁,但是从办公室并没有直接通道可以通往那房间,只能另想办法。
简宁宁微微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
她不知道这些人的过往,也不知道他们和d有着怎样的恩怨,但她确实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被掩埋在雪山中。
可是,寇珺说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的命是命,顾恬恬的命也是命。
更何况,为了救顾恬恬,他们千辛万苦来到雪山之巅。眼看着胜利在望,难道要就此放手?
寇珺伸手搂住了简宁宁的肩膀,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世上难有两全法,我们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简宁宁抬头看向寇珺,却见寇珺的眼睛一直盯着顾恬恬所在的位置。
在他看来,顾恬恬才是重中之重吧?
简宁宁的心里忽然闪过一道疑虑,如果她没有帮助寇珺的能力,他会不会将她抛弃?
简宁宁不敢细想,只觉背后泛起一道恶寒。
“到了。”寇珺见简宁宁还在失神中,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简宁宁抬眼,一扇古铜色的高大墙体呈现在他们面前。墙体完整,没有一丝缝隙,似乎不给他们任何突破口一样。
“我没办法打开它。”简宁宁露出遗憾之色。
寇珺没有做声,径直走到墙体旁。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通体泛着黑色光泽的小方瓶,拧开暗金色的瓶盖后,有一缕紫黑色气体蹿出。
简宁宁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能静默地看着寇珺把那小瓶沿着墙体倾斜。
当小瓶中黑色的液体流出来淋在墙体上后,立即呈直线坠下,在墙体上画出一条非常工整的竖线。
紧接着竖线所在之处透出一缕白光来,那是墙体破开后透出的光芒。
简宁宁看得惊讶,寇珺却熟练地继续在墙体上倾倒紫黑色的液体。
很快,墙体破开一闪可容一人通过的门。
“后退!”寇珺沉声道。
简宁宁立即往斜后方退出两步,砰的一声震天炸响,被液体割开的墙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在简宁宁的视线中,房间东南角有一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头无力地后仰,像是睡着了,也像是晕厥了过去。但在听到这一声炸响后,身体狠狠一颤,头也快速扬了起来,整个人如同溺水的人被从水中捞出,忙不迭地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