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房间那冷冰冰的脸,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不禁觉得,冷霆斯不是一个好人,但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想到他昨天,浑身是血的靠在琴房椅子上,那猩红的眼眸,她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眼底那一抹哀伤的神色。
是被母亲伤的多深,他才那么难过。
而他身上的伤,不是别人伤的,是他母亲伤害的。
他一定没有阻止他母亲施暴,所以才会浑身是血的独自回来。
如果不是被她发现他受伤,他恐怕要一个人独自面对那冰凉的房间过夜。
回想起昨晚那充满忧伤的钢琴声,她不禁同情他。
处境和她一样,从小没了生母,在继母的讨厌中长大,父亲并不爱她,只是当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
偶尔想起来,就会问两声她的成绩,再问的时候,她已经工作了。
他父亲,连她什么时候工作了都不知道。
想来也是觉得可笑。
冷霆斯是一个没有父母爱护的孩子,她何曾不是一样,这样想来,她突然觉得冷霆斯也让人心疼。
意识到自己对冷霆斯有了心疼的想法,夏霓裳的心底吓了一跳。
她错愕的连忙摇着头,默默的告诉自己,夏霓裳,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虽然不那么讨厌他了,但也不能心疼一个对你不好的坏男人。
在夏霓裳看来,若不是冷霆斯总是威胁她,她也不至于现在还被他绑在身边。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走了之,去另外一个地方过一个全新的生活,而不是和冷霆斯勉强的生活在一起。
夏霓裳这样想着,不禁觉得困。
她昨晚其实快凌晨的时候才睡着,现在一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觉得眼皮困了下来。
很快她闭上了眼,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过去。
门口。
张七正捧着一摞文件准备进屋上楼,却没想到一入门,看到夏霓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禁意外的看了眼身侧的女佣。
“去给少奶奶披条毛毯。”
“是。”
女佣很快听话的走过去,给夏霓裳盖了一件毛毯。
很快,张七继续迈步走向了二楼,进了屋后,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上,不忘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冷霆斯。
“总裁,这是最近两天拖至的紧急文件,需要您立刻查阅。”
夏霓裳将药汤放在了桌上,张七见了,便笑着道,“总裁,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张七先生……”
夏霓裳正想放下药汤就走人。
没想到张七倒是走得比她还快,她一时间想要退出房间的借口都没有了。
此时房内,就剩下她和冷霆斯两个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想起昨晚的事,夏霓裳一时间不自在的连忙道,“我,我去让别人给你喂药。”
说着,夏霓裳连忙转身就要走。
冷霆斯蹙眉,长手一伸,轻易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霓裳紧张得身子一僵,瞬间不敢动弹。
还未等她开口,冷霆斯挑眉睨向她的背影道,“你来!”
夏霓裳听到这话,僵硬而局促的皱眉道,“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太太,不是你还是谁?”
冷霆斯眼眸微凛,眸色微挑,似乎在嫌弃她在说废话。
这话一出,夏霓裳一时间竟然不好反驳。
只好皱着眉头,转身坐下了床边。
想到他受了伤,手臂上还不能动,只好伸手拿起汤碗,低头舀了一口热药汤。
本来是想直接送到他唇边,却见他皱眉了一下。
夏霓裳无可奈何,只好低头替他吹了吹汤药。
重新送到了他的唇边,他倒是没有再刁难,低头喝了起来。
夏霓裳见他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继续给他喂药,很快一碗汤药就见了底。
好不容易喂完药汤,夏霓裳连忙收起汤药,准备起身离开。
在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冷霆斯的声音,“昨晚说过的话,你都当做失忆。”
听到他的话,夏霓裳暗自庆幸,这样正好,避免了尴尬。
只是,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说过的话,指的是什么?
昨晚,她记得他说的话挺多的。
是指,他自己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