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装扮略显老气了。
但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的,差不多就行了。何况,我这种打扮最安全,估计没有男人会对我感兴趣。
在我化好妆以后,方天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姐,敢这么穿的女人都是对自己的身材超级自信的,你也是不容易,岁数一大把了,身上居然还没有赘肉,真是难得。”
我瞪了他一眼:“你在我面前再提岁数一大把这句话试试。”
他吓得连连求饶,倒是笑着拉我出了门。
三年没回来,北京的宴会水平直线上升,就连酒店的硬件也提升了不少。
这一次的宴会是在长城脚下办的,虽然远点儿,但因为安琪的宣传和布置,来的人都会觉得不虚此行。
我和方天来的时候正好,才在大厅里站定,安琪就穿着一袭星空礼服站在人群中间进行了致辞。她的致辞没那么正式,更随性一些。这样,反而惹得这帮富二代一片掌声。
果然,等到她一放下话筒,就有人上去搭讪了。
远远的,我向她举起香槟示意了一下,然后对方天说:“走,四处看看吧。”
方天对安琪能办出这么一场美轮美奂的宴会也感到很惊讶,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姐姐,你不错,看人不错,只要是你花重金挖过来,一般都是全能型选手。安琪这个人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只是一个鉴宝师,她身上很多发光面,都是你挖掘出来了。”
我笑了笑:“她的家世和成长经历,注定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方天与我轻轻碰杯,然后喝了一口酒说:“希望你的眼光能一直这么毒下去。”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本来就是一个半露天的酒会,站在外面能看到不远处的古长城,灯光朦胧中宛如一条巨龙。
“我这几年不在北京,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你认识吗?”我问方天。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说:“其实也有旧面孔,不过我特意和安琪说了,最好不要请三十五岁以上的,他们的购买力不行。中年男人了,早被生活磨得没了,拍卖这么刺激事,就不要叫他们了,万一再吓出心脏病就不好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盛清锦。
对于她能来这种场合我很惊讶,毕竟她和司建连现在的经济状态好像支撑不起这么高的消费。
“她怎么混进来了?”方天一皱眉。
“走吧,和她真没什么好说的。”我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方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最后打了个响指说:“也许会有不可抗拒的理由,但是你信与不信,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知道他是提醒我,不要轻易再对顾一笑动心。
我浅浅一笑对方天道:“这种道理,我会不懂。其实,每一个都明白道理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世上只有一件事不好控制,那就是感情。不过,经历了这三年,我觉得没感情的生活也挺轻松的。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到工作上,效果显著。”
方天也笑了起来。
等到豆包从楼上下来,方天请的钟点儿阿姨已经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色香味儿诱人。豆包一走下楼梯就吸了一下鼻子说:“好香啊。”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桌子好吃,小老虎一样扑了下来。
方天看着他,对我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中国吗?”
“为了吃。”我白了他一眼。
方天大笑起来,对我道:“知我莫若你了。”
大家都是从十七八二十来岁过来的,谁不知道谁当时的心理想法。
我在方天这么大的时候,正在美国留学,当时想念国内的美食都快想疯了。各种小吃,香辣咸鲜的烧烤,一群人围在街边的烟火气……
那个时候觉得,这些味道猛烈的,让人上瘾的才是最好吃的。尤其是大家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时,吃串儿麻小,喝啤酒,简直是神仙一样的生活。
现在,不然了。
可能是我年龄大了一些,胃大概没年轻的时候那么强悍了,所以最近几年反而喜欢上西餐。简单的水果蔬菜沙拉,五分熟的牛排,拧上柠檬汁,再来一杯红酒……吃了觉得胃没那么重的负担,各种食物也是自己原本的味道,只有简单的盐做为调味儿。
这一桌菜倒是合了豆包的味口,吃的异常香。
我有点像老年人那样吃了一些蔬菜,喝了一杯果汁就放下了筷子。
方天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方天家里住了下来,休整了三天以后,开始一头扎进热闹的北京城。
北京比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都有活力,不看别的,单看能开到凌晨的各色餐馆,各种ktv,各色夜总会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安分又充满了各种机遇的城市。
我和在北京筹备拍卖会的安琪打了招呼,说我只参与幕后管理,人前她才是中国区唯一的负责人。她是我拍卖行开业第三个月招进来的助理,年轻漂亮,精通三国语言,家里几代都是做鉴宝的,她自己也师出名门。当初,为了挖她,我差不多出了全球最高的价。
后来,在一起时间长了,她有点心疼我这么小的一个拍卖行请了她这么贵的鉴宝师,主动降了三成的工资,对我说:“这三成还给你,不为别的,就为你是一个拼命的女人,和我英年早逝的姐姐比较像。这三成你先替我存着,等到拍卖行挤进世界前十了,你再给我补回来。”
就这样,我们也慢慢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