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对段景琛道。
他笑得很温和,身上的那种刚烈的气质居然这么快就收敛了去,快得让人出乎意料。
忽然间,我才发现,段景琛不简单。他的简单,原来只给我下人看到。
“景琛是我叫来的,他来北京立脚,我还没他接风。今天晚上,你带上豆包也行,不带也行。咱们聚一聚,吃个饭,然后商量一下以后的合作。”何萧开口道。
“那我带上豆包吧,他现在没人带。”我说。
他们两个随即商量好,我去幼儿园接孩子,他们先直接去吃饭的地方。大概是为了就和我,吃饭的地方距离豆包上学的地方不远,也是一个开在四合院里的私房菜。
豆包现在越来越懂事,我也敢把他往商务场合带了。
我们到了以后,段景琛接过豆包的书包,递给他一个菜单说:“想吃什么自己点,然后写作业可以在一边儿的桌子上,我们和你妈妈有工作的事要商量。”
“嗯,我知道了。”豆包点了点头,找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
上菜的时候,何萧就按捺不住了,对段景琛说:“我没动过房地产,因为看不上房地产的周期和利润,周期太长,利润太低。不过,自从我那些钱被人围剿了以后,我才想到,多少还是要碰点儿实业的。房子贷款建好了,卖不出去手里还有房子啊,哪像我这样,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段景琛笑了笑说:“我接手的头五年,家里给的话是不赔钱就行。”
“北京房产还真没赔钱的。”我说。
“我觉得咱们可以先来点儿快钱再来房地产。”何萧对段景琛使了个眼色。
“你要说就直说,我早和你说了,这种事我不爱参与。如果需要钱,我可以挪一部分启动资金给你。”段景琛直接忽视了他的眼神。
何萧无奈的摇头,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陶然,那一对最近又去度假了,这回去的是意大利,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我知道,他嘴里的那一对指的是盛清锦和司建连。
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怀孕……生子……这些,我想着就觉得可笑。但是,心里真的没有不甘吗?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修养太好了,要是我肯定是会报复的。”何萧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们都刻意没提名字,因为豆包就在一旁。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他好久,最后不甘的说:“你那么喜欢就这样放弃了?”
“人总是要放弃一些东西的,事有轻重。我想如果和你结婚以后,还这样一出任务就个月,你太煎熬,我太不负责,所以就回来了。”他说到这里,看我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又道,“何况,我也到年限了,该退伍了。”
他这话纯属放屁!他现在的职务,还要退伍?
“最重要的是,我家里也希望我早点回来,说要不然公司都没办法平稳交接了。”段景琛笑了笑,“何况,我还挺喜欢盖房子的,自己想住什么样的就盖什么样的,想在哪儿盖就在哪儿盖。”
他的话把我逗笑了:“你以为是搭棚子啊,还想在哪儿盖就在哪儿盖。”
段景琛看到我笑才松了一口气,道:“好啦好啦,别气了。这事儿是我不对,但是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我要不在身边,你这性格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万一都来报复,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把我说得跟猛张飞一样。”我白了他一眼。
他温和一笑道:“你还真有点儿像,直性子不拐弯的。罗小天来找你,你怎么不认?”
“你觉得我应该认他作父?”我问。
这事涉及三观问题,我要和他聊清楚。
“当然不能。你想,他当年不管是什么原因,确实没尽一个父亲的责任。现在,你成年了,成功了,他冒出来了。干什么呢?认亲?”段景琛冷笑道,“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另外,就是,如果你留在了农村,成了一个普通的村妇,他还会认你吗?商人这个东西,太逐利了。”
我有点惊喜的看着他。
“而且,我也是最近才认识到这个问题,商人的眼里只有钱。”段景琛又补充了一句。
“你是唯一一个觉得我不认是对的。其他的人,都觉得我脑子进水了。”我苦笑着说。
“何况,你如果真的认亲了,面对的是什么问题?”他一条一条的说,“你老公的现任生了你老爸的儿子,这都是什么关系,太乱了,都没法称呼。而且,这样一来,盛清锦得有多恨你,她一定以为你回来就是为了和她儿子抢家产。”
段景琛说的最后这一条,我没想到过。
我所想到的,就是关系太乱了,我不想有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
还有,我亲生母亲,她那边又是一大家子。我如果真的认了,就是一个夹在三个家庭中间的,既多余又尴尬的人。
“不想认就不认呗,反正以后你有我。”段景琛说。
我笑了笑:“段景琛,你知道我现在……”
不等我把话说完,段景琛就说:“我知道,现在你不想着什么感情的事,婚姻的事。没关系,我和你就说说朋友的事。”
“那戒指,我就退给你吧,你总会遇到更合适你的女人。”我借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