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跨出小院门槛的时候,王影很突然的喊了我一声:“喂,王朗!”
“啊?”我错愕的回过去脑袋。
只见王影涨红着脸从自己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一盒拿麻纸包裹里的小包递给我:“这是昭通天麻,可以有效缓解骨痛,之前我听你说,你爸一到刮风细雨膝盖就疼,上次上云南玩的时候,顺手买的,替我转交给你爸吧。”
盯着她手里的小药包,我心头好像猛地被马蜂蜇了一下刺挠,我和王影在一起的共同记忆很少,甚至于我已经忘记了很多,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说过什么话,可她好像都一件事都能历历在目。
陈姝含从王影手里接过药包,直接塞我怀里,摆摆手道:“矫情啥呀,给你就拿着呗,再说了又不是送给你的。”
出门以后,我感觉温度好像刹那间降下来一大截,刚才那种连呼吸都觉得闷热的躁动感陡然消失。
李俊峰走在我身后低声呢喃:“唉,你和小影真的挺可惜的,她是个知道过日子的好姑娘。”
“呼”我吐了口粗重的浊气没有言语,想着赶紧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回头看向像是霜打了一般的张星宇发问:“我师父都跟你唠什么了?你咋好像缺了前列腺似的。”
“他不让我告诉你。”张星宇声音低沉的呢喃:“而且我也不想告诉你,别问了,待会你们去鱼王府找廖家人聊吧,我还有点别的事儿。”
我搡了他一下打趣:“咋地啦老铁,不是朋友了呗?”
“咱本来就不是朋友,我先走啦。”张星宇搓了搓胖乎乎的脸颊,转身朝反方向走去,瞅着格外的怪异。
望着他的背影,我自言自语的叨念:“这孙子到底咋了?”
李俊峰的性子相对比较冷淡,只是很随意的瞟了眼他,侧头问我:“我导航一下鱼王府,咱直接过去?”
“成!”我点点脑袋,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记得上次我住院的时候,好像特意存过那个“廖国明”的号码,正拨动屏幕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显示是夜总会的前台号码。
“喂?”我迷瞪的接起,一般夜总会有事,从来都不会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王总,有位自称周总的贵宾今天晚上将咱们的所有包房都包下来了,还说让我们务必联系一下您,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叫周大志的贵客,说是您的好朋友。”
我怔了怔,随即苦笑:“日,这逼咋阴魂不散呢”
瞅着那条陌生短信,我摸了摸鼻头轻声道:“骗子这是又出新招了?”
紧跟着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犹豫一下后我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大舌头啷?r的男声:“朗老弟,系偶呀,我系孙大志,礼还记得咩?偶们一起在崇四新世纪广场合伙做过生意的啦。”
听到他的声音,我顿时咧嘴笑了。
孙大志这个名字我是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他这幅充满台湾郊区的口条子我这辈子都能刻骨铭心。
记得刚跟叶乐天玩到一起的时候,他给我介绍的这位金主,就是之前从广场上卖保健品骗老头老太太钱那位,后来我事情太多,干脆把这位又推给了聂浩然,据聂浩然说他从广场上卖了一个礼拜保健品,最少捞了八位数,不过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
我顿时一愣,乐呵呵的问:“哈哈,孙总啊,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呢?”
孙大志费劲巴拉的嘟囔:“港真,我灰常灰常怀恋和老弟并肩作战的日子,废了很大气力才又从叶少的手里要到你的通讯方式”
听他公鸭子似的嗓门,我脑瓜子嗡嗡的疼,马上打断:“老哥都不是外人,有啥诉求您直接说,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偶能有什么系呀,就是挺长时间不见老弟,有点想礼。”孙大志笑盈盈的接茬。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我本能很排斥的敷衍:“没事儿那就算了,老哥我这边正开会呢,待会给你回电话行不?”
“既然老弟快人快语,那偶就直说啦。”孙大志犹豫一下开口:“系这样的啦,小叶总告诉我,礼现在在山城发展,偶们公司呢现在刚刚推出一款特别适用于中老年健胃护脾的营养品,偶想”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把手机离嘴半米远,扯着嗓门喊:“喂,喂?老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信号不好啊?喂,说话啊”
接着我秒速挂断电话,完事动作飞快的将丫拉进黑名单。
这犊子是真特娘的没皮没脸,逮着老头老太太就恨不得坑到死,当然用他们的行话叫“为了理想执着奋斗”。
李俊峰眨巴眼睛问我:“骗子?”
“嗯,宗师级大骗。”我舔了舔嘴皮点头,别说我们现在不是特别缺钱,就算真揭不开锅了,我也不乐意跟这种人同流合污,这货太没底线了,而且心狠手辣,甭管老人家里穷成啥逼样,都照坑不误。
将手机揣回兜里,我侧头问陈姝含:“大含含,你刚才说哪了?”
蹲在烧烤炉旁边的蛋蛋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走到我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吱声:“咳咳咳,还是我说吧,是这样的朗哥,我想在山城开一家纹身工作室,但我家境不算富裕,所以预算成本很低,可我又实在看好那间店铺,所以想请您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