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房门打开,一个披散着头发,穿件很保守睡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打开门。
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嫂子,林哥呢?”
屋内瞬时传来姜林的声音:“诶哟卧槽,老板出来啦,快进来。。”
走进屋内,姜林正赤着膀子,穿条大裤衩和一个剃着小平头,模样很清秀的男人盘腿坐在地板上喝酒,满地全是花生、瓜子的碎屑,两人都喝的脸红脖子粗。
这间屋子,是我之前替姜林和大鹏租的,为了不引人注意,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孟胜乐来送过几次饭,我和姜林有过约定,等我出来以后,会直接过来找他碰头。
“星辰,这是我现在的老板王朗。”姜林昂脖朝我一笑,指着坐他对面的青年冲我介绍:“朗朗,这是星辰,我在缅甸那位哥们,我和他刚刚还在念叨你,没想到你马上出现,媳妇啊,再去拿个酒杯,顺便整两个下酒菜。”
我朝着那青年笑了笑,也盘腿坐下。
姜林干咳两声道:“朗朗,这次的事儿能办成,除了得感谢黑哥和兵哥以外,主要还得靠我这哥们,他从长龙酒吧连续踩了三天点,最后善后的事儿他是他做的。”
我礼貌的朝他伸出手:“辛苦了辰哥。”
他眉梢挑动,用和模样极不相符的沙哑声音回应我:“都是朋友,况且你也没少在钱上的事儿帮衬我,我早就想报恩了,一直没啥机会。”
那个叫星辰的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长相算不上特别俊朗,但却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眼睛不大,看着有点耷眼角,一副总是睡不醒的模样,不过胳膊上几处很明显的刀疤证明这人绝对不是个善类。
我朝着又走进厨房里,叮叮当当开始忙活的女人喊了一声:“嫂子,快别忙活了,我坐会儿就走。”
姜林抓起酒瓶替我倒上半杯酒,笑呵呵的说:“没事儿,让她整几个菜吧,要不然她闲着也没事干。”
我撇嘴笑道:“哥,你这大男子主义真得改改。”
叫星辰的男人抿了口酒道:“谁说不是呢,整天搁家里装的跟大爷似的,也就是霞霞让他,这要换个女人,早两脚把他踹了,现在的小姑娘比大熊猫还金贵,捧在手心还怕跟人跑了,他可倒好,完全拿媳妇当草。”
“别研究我的私人生活啦。”姜林老脸一红,冲着问:“啥时候能送我哥们出市,我倒是不太着急,关键他得赶紧回去,缅甸那边还有一大滩事儿等着他处理呢……”
二十多分钟后,我来到大案组,刚从门口停稳车,寻思着给王志梅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间办公室,大案组的院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接着两台面包改装的警车风驰电掣的驶了出来,差点没撞到我。
我皱眉骂了一句:“草嫩娘,赶着投胎去啊。”
谁知道,后面的一辆警车突然“吱”的踩下刹车,车轮胎从地面摩擦出两条黑胶印,我楞了一愣,心说不能因为我骂句街,就给我铐起来吧。
我瞎琢磨的时候,面包车的后门“呼啦”一声打开,接着一声制服的王志梅从车里蹦下来,面色急躁的看向我说:“我这会儿要出紧急任务,你先进去跟我同事聊聊吧。”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道:“那算了,还是等改天你有时间咱们再谈吧。”
“也行。”王志梅思索几秒钟后点头道:“我简单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孙马克被伤案和你确定没有任何关系吗?”
我信誓旦旦的点头回答:“姐啊,我又不会三十六变,他被伤的时间,我还从看守所关着呢,您可以随便调查,我手机啥的也都在管教手里保存着呢,您可以找通讯公司调我记录。”
王志梅审视的看了我几眼,接着又问:“第二,你和w县的李坤鹏认识吧?”
“啊?”听到她的话,我怔了怔,随即点点脑袋道:“认识,我进看守所之前到他家讨过帐,还撕巴过几句,怎么了?”
王志梅点点头说:“两天前他发生车祸,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市,很有可能会长久昏迷,他不少宗亲和朋友都曾和警方反应过你们之间的矛盾,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因为你们的矛盾发生在你入狱前,时间不吻合,而且根据我同事的了解,他把欠的钱已经全数归还,所以你和他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恩怨瓜葛,你更不会多此一举的去制造一起血案。”
我舒了口气,抱拳道:“姐姐深明大义。”
“严肃点。”王志梅白了我一眼,低声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和案子关联不大,但我希望你能听进耳朵里去,你虽然没有嫌疑,可和你关系要好的某个朋友嫌疑很大,李坤鹏出事前,你的那位朋友就在w县,好像还在一次聚会中和李坤鹏发生口角,扬言要杀掉李坤鹏。”
“我朋友?”我微微一愣,接着马上想到了是谁。
王志梅点点头,浅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近期有利益纠葛,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不要泥潭深陷,利益给人带来享受的同时,也需要你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是聪明孩子,肯定理解我的意思。”
“嗯。”我沉闷的点点脑袋。
一个年轻警员从车内探出头吱声:“王队,案发现场的李队又打电话催促了。”
“行,咱们马上出发!”王志梅回应一声,语重心长的看向我说:“政治是个大染缸,让人疯狂同时也要人性命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