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凯无语至极,咬咬牙关正色说道:“你因为他流了产,难道就任由他逍遥自在,不闻不问?”
“反正你别告诉他!”景荷的眼眸里倏地又浮上了一层晶莹的泪光,语气哀婉而又固执:“凌凯哥,让我安静地呆一段时间。看到他,我真的很压抑,也很难受。”
“你好好休息,别多想。”慕凌凯拿她的执拗无可奈何,不置可否。
不过他的心底,却是自有想法。
这件事情,既然他知道了,就不可能瞒着霍北轩。
无论如何,他都会告诉他。
毕竟,景荷是怀了霍北轩的骨肉又如此悲催地流了产。
于情于理,霍北轩都应该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在景荷打完针睡着之后,慕凌凯走出病房门外,拨通了霍北轩的电话。
看到手机上显示出慕凌凯的电话号码,霍北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景荷有什么事。
因为,他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平时几乎不联系。
除了有关景荷的事情,慕凌凯不可能主动找他。
此时,他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当即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一接听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景荷怎么了?”
慕凌凯虽然说和霍北轩的关系一向都不好,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霍北轩的脑袋瓜子确实是机敏灵光。
比如现在,根本不用他先说,霍北轩就直接问到了景荷。
两人平日都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人,慕凌凯也有没同他兜圈子,说得简单明了:“景荷又住院了,在一医。”
慕凌凯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一本正经地反问:“如果你因为这次跳楼残疾了,你会怎样?”
景荷呆若木鸡,嘴唇无意识地哆嗦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原本就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滑落出她的眼眶,她完全失魂落魄:“凌凯哥,我为什么没有摔死?现在残疾了,真正是生不如死……”
慕凌凯双目凌然直视着她,语气带着严厉的斥责:“你现在知道怕残疾了?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那上午为什么要从二楼跳下来?就因为和小悠吵了架?你连命都不要了?”
“凌凯哥!我后悔了!”景荷双手捧住了脸,绝望地失声痛哭:“可是后悔也晚了,我的腿已经没有了。我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再也不能穿漂亮的裙子了……”
慕凌凯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给她递过干净的纸巾,淡声说道:“你的腿还在,也还能穿漂亮的裙子,像正常人一样地走路。”
景荷愕然止住了哭声,看着他怔怔地问道:“你不是说我要坐轮椅吗?”
“你确实是要坐轮椅,不过只是坐几个月而已。”慕凌凯无语地摇摇头,平和自然地回答她:“康复之后,你就和从前一样。”
“真的吗?凌凯哥,你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的?”景荷依然半信半疑,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恐慌。
“是安慰,也是实话。”慕凌凯清晰明确地说:“放心,景荷,我不会哄你。”
景荷的心由刚才的巨大惊恐变成了劫后余生般的惊喜,不觉喜极而泣,再度热泪盈眶:“谢谢你,凌凯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后,你还做这样不计后果的傻事吗?”慕凌凯不无责备地问了她一句,郑重其事地告诫她:“这次你能侥幸保住双腿和性命,是因为楼层不高,还有送医及时。下次,可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要是真的摔残废了,没有一个人能救你,也没有一个人代替你承受痛苦。”
“不会了。”景荷一边拿起纸巾擦着眼泪,一边后怕不已地发出感慨:“凌凯哥,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是的,经过了这一次跳楼事件。
她忽然意识到,自杀自残并不是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尤其是,如果自杀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落下了终生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