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穿越之三百六十五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什么声音,说的是……

“第一部队,回城!”

——

烛火映照下,三郎试图发布其他的命令——作为历史留名但本人却毫无这个自觉的“织田信长”,即使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认为四个人能拦住所有的时间溯行军。

……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四个人能拦下来的。

但是,要怎么才能将那些刀剑付丧神带离呢?之前他说出阵的时候,有的刀是突然出现了吧。

原来出阵还能瞬间移动?

那这样,是不是和“出阵”完全相反的命令,也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么想着,他试着说出了“回城”二字——就在尾音落地的瞬间,伤痕累累的四名付丧神,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付丧神们一起出现的,还有紧咬着他们不放,甚至已经冲入他们阵型中的……敌胁差。

没有给付丧神反应的时间,达到目的的敌胁差连迟疑都没有,转瞬就放弃了刀剑付丧神,六只尖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木板被戳坏的咯吱声音,提刀朝着三郎而去,直取头颅!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绕路,避开近江,从其他方向绕一个大圈回岐阜。但是这样势必会让织田家陷入被动,毕竟连浅井都背叛了,绕路途经的大部分土地,谁能保证那里的势力是对织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严重一点。浅井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织田家撕破脸,一旦织田家的大部队发生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为盟友,织田交好、又或者相安无事的地方,浅井也多半知道。那么在织田家要绕路的前提下,推测出他们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到时候反而是织田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为了避免浅井的突袭而选择并不是最优先的路,那这条路也势必风险很大(不然怎么会屈居其次),而且人马的大范围行动,是绝对不可能隐瞒所有人。只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这个关键点,浅井和六角就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优势了。

因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胜家)往外宣传了,要用刀剑来洗刷被背叛的耻辱,必将报仇。松永久秀也在出发前派遣了一队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动人心,以致于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织田信长必然忍不下被浅井背叛的这口气。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三郎要和浅井拼个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种行为里练出了淡定心态的织田家家臣,听到这种传闻后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们甚至没有为这个谣言去询问三郎的真实想法,一派淡然的等着三郎的指挥。果然,就在松永久秀离开的当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来通知他们前去商讨离开岐阜的方法。

并没有所谓的被仇恨蒙蔽双眼,甚至连一点冲动的迹象都没有,三郎直截了当的对着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们微微一笑,表示我们家大将就是这么眼光长远的人。

与浅井虽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这种战乱的时代,同盟和仇敌事实上并不那么绝对。再说难听一点,织田家的大将织田信长何其珍贵,区区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长公的头颅,也太狂妄了。

“先从伊势绕到尾张,再从尾张前往岐阜。远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我想快点回去。”打仗的时间总要比单纯赶路花的时间长,三郎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对他而言最能满足他要求的路线,“长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从近江到伊势的路,柴田先生你们就……啊,就去针对南近江吧。”

柴田胜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要留下来做殿军。

就和历史上的羽柴秀吉在第一次信长包围网时率军成为殿军,只为了主力部队的撤退,自己的直系部队几乎全部覆灭一样。三郎目前遭遇的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时间溯行军,并且不像之前那样只是收集情报,而是真正的怀着杀意,要将“织田信长”斩落马下。

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敌人,难道就要他们为了自身而让信长陷入险境吗!

刀剑是用来护主的存在,即使在此刻战至碎刀,也不能让信长公有危险——这不仅仅是历史会改变,更重要的是,织田信长是他们刀剑之主,时之政府的“审神者”。

连主人都护不住的刀剑,要来何用!

尽可能的拖延,尽可能的斩杀,尽可能的战斗……

“已经看不到信长公了!”

在四位刀剑付丧神中,侦察最高的今剑手持短刀,衣袖随着动作上下翻动高高跃起,借着夜战的便利,将面前敌胁差斩成几段,以余光观察三郎离去的方向。

在出阵期间,刀剑付丧神的目力,尤其是在有意识的侦察的情况下,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这种目力受地形和时间的限制,但此刻这两者都有利于今剑,他说的“看不见信长公”,基本也就是“信长公脱离了战场”的意思。

“这样吗……那么现在开始突围。”

得到了短剑传达的情报,一直在不利中奋力抵抗的数珠丸顿时下令!

“阵型,雁行阵!”

一直苦苦支撑的圆阵在此刻破碎,身形最为灵活的今剑踩在面前的敌胁差上,短刀一出,精准的贯穿了其后敌打刀的头颅,随后腿一蹬,借力跳到另一边——跳到数珠丸的面前。

因为刀种原因,压力也是四个付丧神中最大的太刀依旧在持续之前的硬扛战术。因此,越来越多的敌打刀都朝着他这边而来,在敌胁差的掩饰下进行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数珠丸并不好欺骗,每当这时,他总会精准的在数个敌胁差压制下突然撤出本体的“数珠丸”太刀,最前面的敌胁差因为力量突然的不平衡而摇晃时,就是他收割其中敌打刀和最前面敌胁差的性命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方法堪称冒险。在今剑跃到数珠丸面前时,太刀的外套已经破烂不堪,血色浸透了内里的白衬衫,连手中都黑白珠链也散落一地。白发短刀见状歪了歪头,踩着红色单齿木屐站在了架着数个敌胁差本体的数珠丸的刀刃上。

数珠丸的刀肉眼可见的往下移了几分,这是不堪重负的表现。但很快,今剑就着踩在刀剑上的便利,在敌胁差收刀转换攻击目标前,就飞速收割了最前一圈的人头。

数珠丸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轻松。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被今剑砍杀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几乎成了天然的阻碍物。笑面青江和宗三左文字依旧背对着数珠丸,但总体阵型已经从原本的四面对敌变成了三面对敌,离数珠丸决定的突破阵型雁行阵依旧差距甚远。

已经有敌胁差迈着六条蜘蛛似的细腿,顺着前面敌胁差的尸体过来攻击。它们的腿太尖太利,行动时难免踩到空隙处,行动被拖得缓慢甚至动弹不得。这样的劣势被人数所弥补,甚至不少敌胁差已经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甚至就踩着同伴,一跃而下,展开攻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刀剑付丧神就越不利。斩杀敌人越多,也就越容易将他们自己困死在里面。

今剑依旧踩在数珠丸的本体太刀上。他的裙袴已经被划开,细瘦的小腿上蔓延着长长的血痕。即使平常显得活泼天真,但身为义经公传说中的短刀,白发红眼的少年只是皱了皱眉,将已经破损的袖子直接从肩头撕下,随着数珠丸猛然向前的一挥,纵身一跃,手中短刀仿佛穿花蝴蝶般在敌胁差之间穿过,所到之处溅起层层骨屑和血花。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几步之外,俊秀的小脸上布满几近压抑的严肃,声音依旧清脆,但话语已经露出了危险的意味:“我生气了!要认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