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家通过将军取得了京都的控制权,但也变相的被限制住了,继1567年进军北伊势外,就暂缓了对外扩张的迹象,通过和谈于去年拿下北伊势后,更是被将军的一系列事情绊住,动弹不得。
好在,三郎从来就没有放下夺取天下的野心。
久没有战斗过的武将们都有些热血沸腾,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木下藤吉郎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按捺不住地握紧拳,短短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以细微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原本以为,信长虽然重用他,但等他爬到心腹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上天眷顾,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把军队分成四部分!
这简直是天降之喜。
没有等其他人先询问三郎的意向,木下藤吉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猴子一般的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膝行拜伏在三郎跟前。
从一名足轻,到了现在的一军之首,木下藤吉郎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但身份的前后差异太大,实在堪称励志典范,因此,在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息声,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着三郎惶恐又惊喜地说道:
“小人,小人从来就没想到能和几位大人并列!我这样的卑贱之人,竟然能被殿下指派到如此重要的职位,实在是惶恐万分……!”
三郎实事求是道:“因为藤吉郎做事很积极吗,而且脑子也很灵活。”
“感谢殿下的称赞!能得到您的嘉奖,实在是荣幸万分——但是,小人实在没有自信,因此,想改一个更适合这个职位的名字,借着其他三位大人的名字,让我也更有自信……”比起虚名更在意实质上的权利,木下藤吉郎眼也不眨地就将其他三位新上任的大将恭维了一番,就差将自己贬到尘埃里,来从这些从起始身份就和他天差地别的人手中搏取一个善缘,“丹羽长秀大人的‘羽’,柴田胜家大人的‘柴’,明智光秀大人的‘秀’,以及我自己名字的‘吉’。”
“——羽柴秀吉,小人想改名这个名字。”[注1]
“改名啊——”三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上次德川家康也和我说要从松平元康改名德川家康……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改名吗?”
没等木下藤吉郎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算啦,反正我也差不多是改名信长。秀吉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好像也是很出名的人!”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足利义昭,当然是坚决拒绝传教士在京都传什么天主教的。
他作为足利义晴的次子,在兄长足利义辉被定为继承人后就根据家规送入寺庙出家。此前他从未接触过传教士,而恰好足利义辉十一岁就成了将军,足利义昭出家的年龄只会更小。在整个童年、少年都在寺中度过的前提下,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其他僧侣的影响。
例如传教士都是恶魔之类的。
日本本土的教派是神道,但在鉴真东渡后,佛教从大唐流入日本,也算是历经了风风雨雨,在日本站稳了脚跟。日本僧人准许结婚,反倒是天主教传教士,并且大部分是身体力行地禁欲着,与和日本僧人背道而驰。再加上这些传教士大多渡海而来,其中不乏五官深邃、发色怪异、眸色稀奇的人。
首先是意图抢夺信徒,其次再是长相怪异。要让日本僧人要是能对传教士态度好起来,那才是奇怪的事。
足利义昭还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满脑子的传教士活吃小孩之类的无稽之谈,传教士一类的,在他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邪教徒。因此,哪怕他的兄长,已逝的十三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辉曾经允许过传教士传教,到了他这里,别说是允许了,连见一面他都草率地用了个“伤风”当托辞推拒过去。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郎带着不惜跑到建筑工地找他、还献了一顶羽毛帽(已经被挂在了笑面青江头上)的传教士来见足利义昭,并且干脆利落的表示——
“我准许他们在京都传教了。”
……足利义昭这才意识到,织田信长(又一次是明智光秀代班)上奏的、逼着他不得不应下的那九条掟文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足利义辉好歹还曾从三好家夺得实权,如果不是出了松永久秀这个敢于斩杀将军的角色在,足利义辉和三好家还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地步,将军家也不会像是被抽干血液的老人一样,衰弱得这么快。
而他足利义昭确实成了将军,但甚至没能比过他曾与三好家抗衡的兄长。他找到了扶持他上洛的大名不假,但这个目前任弹正忠的织田信长,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狗,而是穷凶极恶的豺狼。
整个京都,都落在了织田信长的控制下——而不是他足利义昭的手上!!
但是,眼下他没有自己的军队,别说还织田家帮他上洛的恩情,就连修筑居所、搬出本国寺,都要靠织田家的人来帮忙。要是和织田信长撕破脸,恐怕他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倘若织田家的人撤走,他想要派人给其他地方的大名送信都办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