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穿越之二百六十六

“不,这件事比较重要。”事实上也已经累到不行,但听到三郎吐出的前几个音节,明智光秀就强行打起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请求单独向您汇报。”

“那好吧,你都这么说了。”

明智光秀想要汇报的事,正是有关时间溯行军的事。

因为三郎已经在京都住了数天,再加上由主公带动起来的高行动力,不消几刻,明智光秀就已经和三郎面对面的坐在和和室之中。前者为了避免失礼,还换下了盔甲并草草沐浴了一遍,只是被热气一蒸(战国时多用蒸浴),脑子更是糊成一团,不得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路上撞了几次柱子,才清醒的走到了三郎面前。

如此之拼的明智光秀,连三郎不由得比以往严肃了一点——只是一点。

“我和竹中先生加入了殿军,但是战场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时间溯行军——正是为了对抗他们,殿军才会损失惨重。”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不得不长话短说的明智光秀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因为时间溯行军和付丧神相关,眼下未能确定付丧神一事对你不会造成影响,所以我擅自打断了你的话,十分抱歉。”

“没事啦,我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三郎大度的挥了挥手,并将撑在手下的胁息递过去,“喏,这个借你。小光也遇到了时间溯行军啊?真没想到。”

“万分感谢。”眼下不是硬撑的时候,明智光秀也就接过了胁息,将手臂和前胸都压上去,才感觉放松了许多,继续问道,“三郎也遇到了吗?”

“遇到了三批哦,不过大家都没什么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们吓了我一大跳,好在数珠丸他们很靠得住。”

“是付丧神帮了忙的意思吗?”已经没有力气去提高警惕,明智光秀也只得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叫他们过来吗?我想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个啊……他们好像回岐阜了。”三郎苦恼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颈,“我之前有说‘出阵’,然后他们就来帮忙攻击时间溯行军,然后我说‘回城’,他们就回了岐阜——这么一想,我们也要快点回岐阜才行。”

“是。”明智光秀对于三郎的跳脱已经渐渐习惯,从容的应了一声后,强行拉回了原话题,“‘出阵’和‘回城’都是命令……那么,付丧神还有告知你其他的命令吗?”

“好像还有一个‘远征’和‘演练’。”三郎回答,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突发奇想的说道,“如果我让第一部队远征到京都,他们会来——喔,好久不见,宗三!”

对于三郎等人来说,用于锻造刀剑的“锻冶所”是从未见过的东西,但对于刀剑来说,这些是存在记忆中的、只要稍加回忆就能记起来的存在。

地上左侧是以方形的盆子装着的大盆冷却材(水),还有一个用于捶打的铁锤斜搭在上面。最前方是用砖石密密砌起来的炉子,矩形的槽就放在炉子前,里面生着火。炉子附近还放着砥石和玉刚以便取用,墙上则格外钉了一个壁龛来贴御札,只有两头身的刀匠在里面转来转去……

明智光秀:“……”

脸上还蒙着面巾的织田家家臣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布置。”

虽然同样没有亲眼见过锻刀的过程,但自由体弱、博学多才的明智光秀对于锻刀这一流程还是有所理解的。比起正经的刀匠锻刀,这里需要的材料确实是打造刀剑所必须的,但也仅仅是必须。单靠这些来打造刀剑,也未免太过简陋了。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

反而是三郎那边,在短短一天半内,就接连遭受了三次时间溯行军的刺杀。

一次是从金崎带着十人轻装逃离,结果被大批时间溯行军的胁差围攻——这靠刀剑付丧神拼死拦住而逃脱;一次是被围攻当晚借宿农家(并召时间溯行军回城)前,被不识好歹的山贼拦住打劫,时间溯行军趁机浑水摸鱼派出了几个敌胁差进行偷袭,最后因为敌胁差已经不能让家臣们产生恐惧、以及跟随在三郎身边的人都骁勇善战而解决;一次是行至朽木谷,打算通过朽木谷绕行至京都,结果朽木谷的主人、和浅井是同盟关系的朽木元纲拒绝放他们过去,并打算将人扣押并写信给浅井长政——

然后,敌打刀就出现了。朽木元纲反而将敌打刀当成护卫织田信长的部队,冲上去一阵拼杀解决了敌打刀,并对“虽然搞不懂情况但好像不关我的事”所以风轻云淡的三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最终在熟识的松永久秀的劝说下,同意让三郎等人通过朽木谷。

其中明明深知内情如何,但是就是闭口不言的家臣也起到了大作用。

十骑最终在四月三十日抵达了京都——此刻,距离“金崎殿后”,也不过过去了两天。

织田信长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无论是身在京都、正对三郎的困境满心欢喜的足利义昭,还是仍试图搜寻信长存在的浅井长政都忍不住这样想。

只不过,浅井长政还可以靠着近江的势力,咬牙承认失败,重新撤回浅井家的本丸,足利义昭就因为曾经受到的恩情,不得不在信长请求觐见的时候选择同意。

不过让足利义昭更加失望的是,明明经历了一次失败,但织田信长依旧没有败军之将的颓丧神色,甚至连眉宇间那种讨人厌的散漫和自信,也没有磨去一丁点。

他假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关心道:“我已经得知了朝仓的战况,这次真是太危险了,也死了很多人吧?”

“嗯?应该有的吧,不过影响不大,立刻就能重建。”三郎态度坦然真诚地说道,“十天前才出发去打朝仓,结果现在就回来了,啊,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回来就好,您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足利义昭假惺惺道,“那么接下来是要留在京都休养生息吗?”

“哦不,我等小光他们回来就回岐阜。”三郎说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

“我听说你写信给了很多人。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

……足利义昭,在这一瞬间觉得背后全湿了。他死死地捏着扇子,强忍着怒意,等细川藤孝见势不妙过来打圆场、将三郎送出去,他才暴怒地将扇子一把摔在地上,一脚踢翻了案几。

“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竟然、竟然也敢在这个时候来威胁我!”

他下意识地忽视了三郎说话时漫不经心的口气给他带来的压力,以及在三郎说出“很快能重建军队”时感受到的底蕴,脸色煞白,从额头不住地流着汗。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将拇指塞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啃咬指甲,直到细川藤孝重新踏进屋子,他才感到宽心地放下了手。

足利义昭这种毫无气魄的模样,让细川藤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亲兄弟,足利义昭和足利义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