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骨喰藤四郎利落地起身,跟在其余几名刀剑付丧神身后,走出了房间。身为短刀的今剑是最先出门的,也是速度最快的。骨喰还没有踏出那一道拉门,白发的短刀就已经身形轻盈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笑面青江和数珠丸圈定了他们这次清扫的范围时,今剑也回来了。不仅如此,他的身后竟然还带着一个蒙着面巾的、腰配“数珠丸恒次”的青年。
骨喰藤四郎一时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正是“历史”中的一部分。他平静地看了过去,近乎黑色的深紫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偶尔才会滑过一丝亮光。但这个青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颌首示意,随后在今剑的带领下直接跨入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他刚刚才变得熟悉的、审神者的声音:“哟,小光,来的很快啊。”
以及,和审神者一模一样的、刚刚进去的人的声音——
“是的。我已经拜托秀政通知其他人,因为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想先来见您。殿下是决定回岐阜了吗?”
“嗯,毕竟松永先生都回去了,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动身。”名为织田信长的审神者如此说道,“如果让你留在京都,然后让柴田先生去和近江的联军交战——这样怎么样?我应该就可以绕路回去了吧。”
在爆出柴田胜家身边有鬼一事后,三郎就直接将柴田胜家召来,明智光秀也坐在一边。从来就摸不清三郎的思维,目前基本已经放弃揣测的柴田胜家只能和明智光秀面面相觑,可惜连明智光秀也蒙着脸让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郎和明智光秀都一句话没说,这让柴田胜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过了几分钟,三郎突然指着柴田胜家说道:“看吧,小光!出现了!”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即使性情轻狡反复,但毫无疑问,松永久秀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身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惊人的适应性适应了在战国时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换了个织田信长身份的三郎不同,他是切切实实没有身份、没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谎称商人之子、以这种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还是无视将军的勇武和名誉,强行设局谋害了足利义辉,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为主角写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袭下克上了。
这样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国的实权,并在次年于信贵山城修建了天守阁。如果是岐阜城是织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话,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营。
这次织田家攻打朝仓,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过对他而言,在战前提醒三郎浅井家对将军提议的意动已经是利益之下的仁至义尽,因此在发觉不对后,他也相当干脆的拍马就跑。路上遇见了三郎变成了结伴而行纯属巧合——即使没遇见三郎,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走就是,说不定还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次金崎撤退带给三郎的危机,反而是松永久秀给织田家帮了大忙(指路并劝说朽木元纲)。
但这样突然的撤离,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是没有损失。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的士兵已经习惯了他的乱来并擅长撤离,但浅井朝仓两家形成的围攻之势,到底还是让他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织田家,京都对松永久秀来说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国,他才像是鱼儿入水,也才有办法补充损失的部队。
这样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天才决定回国,老实说三郎也是蛮惊讶的。
他看着座下即使盘腿而坐也显得狂放不羁的松永久秀,颇为困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的,因为觉得松永久秀不会来拜见他只为了礼貌的道个别,三郎因此完全不觉得松永久秀不去见将军、只在临行之前见他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老乡,高中生。”自从知道三郎穿越前不过是个高中生,来自平成年间的黑道大哥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显得不怎么礼貌,“我听说了哦?你以‘锻刀’为名义来向浅井示威。真是没用,男人就应该真刀实枪的打过去才行。”
“浅井和六角联合了,我要打赢两个也是很难的。”如此抱怨道,三郎着重重申了一点,“而且我已经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说,既然现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浅井煽动暴|乱,你要镇压也很困难。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带你一程?”
“别开这种玩笑,要从大和国回岐阜那就更远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现在还没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来见我还要带刀。”
“咦?你发现了?倒不是对你有敌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虽然很惊讶将刀藏在衣服里还被发现,但一旦被三郎点出,松永久秀还是非常豪爽的直接从衣内掏出一把胁差,“这可是价值三千金的货色。”
“哦——好贵。”三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松永久秀背后逐渐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种并没有直接接触刀刃、缓慢凝聚成型的刀剑付丧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过一次,因而只是撑着下巴,怀念地赞叹一句,“一年不见了,还是这样厉害。”
“嗯?我好像没把这把刀带出来过吧?”但松永久秀将他的反应误解为对这把胁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着几乎横过整张脸的疤痕的面容愈发显得狰狞可怕,“这可是我杀掉那位将军后,得到的爱物。玩笑般地对人挥出一刀,那个人的骨头就会碎掉。怎么,听完了有没有想试试看?”
“饶了我吧,在我的地盘说要砍我不太好啊。”
“别这么说嘛,信长。”松永久秀嗤笑一声,将胁差横着举起,抬到和三郎双眼齐平的位置,“我已经打算把它卖掉了。大友家出价三千两黄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样的价,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卖给你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