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五章

我家少年郎 赏饭罚饿 3394 字 8个月前

“呜,呜呜!……”

他下手有那么重吗?

他有些狐疑地皱眉打量,总觉得自己也就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但这骨头错位得实在有点厉害,就算穿好衣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梁公子怎么瞧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项桓琢磨一会儿,尝试着给他恢复原状。

手摸到胸膛,简单粗暴地往原来的方向一推,很快,新的一声脆响如期而至。

梁华叼着巾布,睁大眼睛,这回连“呜”字都没吐完,头一歪晕在了床上。

坏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好给宛遥交代。他有几分心虚地左右环顾,对着梁公子又补了两下掰正身姿,胡乱给他穿上衣服,欲盖弥彰地拉过被衾盖住。

如此,乍一看去太平无事。

“肉粥好了。”半柱香过后,宛遥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兴冲冲地将几碟清粥小菜摆上。

“我让他们切了几片咸鱼给你下酒,照顾病人咱们要同饮同食,所以大鱼大肉只能忍上两天。”

项桓还在玩茶杯,听说有酒,才少见的露出点神采。

宛遥给他倒上,一面往前瞧,“梁公子怎么样?”

“谁知道。”后者面不改色地往嘴里丢了一粒咸花生,“大概睡着吧。”

“梁公子身体虚弱,多睡些对伤势康复也有好处。”她低头张罗饭食,满屋子叮当的碗筷响声。

“哦。”他表示没意见。

床上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隔了不久,宛遥又平常地补充道:“那待会儿,你记得喂他把粥喝完。”

梁华刚徐徐睁开眼,噩耗便猝不及防,当即双目翻白七窍生烟,索性干脆地昏过了去,一了百了。

在梁家消耗的时日远远超出了宛遥最初的估计,着实是项桓手劲不留余地,害她足足给人当了一个月的使唤丫头,再加上后者时不时的忙上添乱,到五月初,梁华的伤势才见好转。

期间,除了梁、项两家互相嫌弃之外,宛经历和项侍郎也没少吵嘴。一个觉得对方管教不当,没拴好儿子,放出来祸害无穷;另一个又觉得对方闺女半斤八两,是个红颜祸水。

夹缝中艰难度日,幸而即将见得曙光。

为了慰劳兄弟多日的辛苦,宇文钧和余飞特地在京城酒楼里包了雅间,请项桓与宛遥来小酌片刻。

三个男人喝酒,谈的都是国家大事,一副心怀天下的样子。

“这回圣上派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胡大人去安北接受和谈,胡大人是个文官吧?”余飞问。

宇文钧心知其意,摇头解释:“陛下原本是打算让舅舅去的,不过他怕自己锋芒过露惹来朝中非议,所以给推了。”

余飞颇感遗憾:“结盟一事,听说折颜部大汗和他弟弟巴鲁厄起了争执,后者一直上蹿下跳,没安好心,我怕他沿途若干点什么出来,那个胡大人半路出家,想必应付不了。”

“到时候若又闹出点幺蛾子,大魏就不好收场了。”

亲爱的,因为您的购买比例不足一半,请等待一定时间后观看实在是前天受的刺激太厉害,他眼下总算认识到面前这个人说话的纯度,当真是不含半点水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以身噬了一回虎,如今是杯弓蛇影,战战兢兢。

梁华只好规矩地躺了回去,一言不发地老实挺尸。

要让项桓安分的照顾一个人,从理论上讲不太现实。

但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梁大公子的起居他必须亲力亲为,一手包办,仆役与丫鬟皆不能插手,否则就是有违旨意,要军法处置。

宛遥不指望他能帮忙,挽起袖子向伺候的婢女要来药方和外伤的膏药,先简单检查过梁华的伤势,再照着时间熬好药汁,准备热水和干净帕子。

项桓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看她忙碌,毫无负罪感,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茶杯。

“梁公子,喝药了。”

她拿汤匙搅散热度,因梁华周身不便,便舀了一勺喂在嘴边。

后者抿过一口就开始矫情:“烫了些。”

宛遥颦眉收回手,她是个不那么喜欢生是非的人,只好再意思意思多吹两下。

项桓正将三个茶盏重得整整齐齐,见此情此景忽然莫名膈应得慌,他微抿起嘴唇,把茶杯往掌心一捏,说道:“又不是没长手,喂他干嘛?”

她转过头解释:“他断了两根肋骨,起不来的。”

“两根肋骨算什么。”项桓全然不在意地侧目冷笑,小声嘀咕,“我那会儿琵琶骨都断过,也没见谁这么事无巨细的照顾我。喝药换衣服洗澡,还不是亲力亲为,要你惯他。”

对他这种严于律己,一视同仁的行为,宛遥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该如何接话,端碗无奈地瞧了他一阵,“那你来喂?”

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他的事。

项桓难得没推诿,大咧咧起身,语气轻松,“行啊。”

他在那边偷闲还好,现下一站起来,梁华立马感觉到了危机,他是怕了项桓了,出于求生欲的本能当即挣扎道:“不不……不用,不用。中郎将您坐着就好。”

“不用什么,别客气啊。”他开始撸袖子,刻意把前几个词咬得极重,满脸地天下和平,“咱们不是还要‘握手’言和,‘重修’旧好吗?”

“这、这……”

生死关头也不敢再故作柔弱,梁华迅速地抄起宛遥手中的药,甚是豪气地一口干了。

宛遥:“……”就怕成这样!

她捧着个空碗无所适从的朝项桓看过去,后者一脸无辜地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宛遥只得暗叹口气,收拾起桌上碗盘,不一会儿又想到什么,说:“也好。”

她颔首示意柜子上盛放的外伤膏,“梁公子身上该换药了,男女有别,我不方便动手,你帮帮他吧。我正好去瞧瞧厨房里的粥熬得怎么样了。”

一瞬间,躺着的和站着的,表情都有片刻微妙的变化。

项桓的嫌弃之色分毫不加掩饰,双手抱住胳膊,眼里明白地写着抵触二字,宛遥端着托盘从他身边经过,垫脚提醒道:

“圣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