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体质容易晕船,但他学医那么多年,小小晕船症状还真难不倒他,衡玉笑道:“不晕了,昨天多谢你。”
萧笙点头,张了张嘴,又发现没什么可以说的,便拎着东西出去洗漱了。等萧笙洗漱回来,江维和另外一个人也起床了。
而衡玉吃过早餐后,又走出房门,往船的甲板走去。
海上的太阳总是升起来更早一些,这时候时辰还算早,但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亮了,不少和衡玉一样刚吃过早饭的人都出来透气,但很少有华夏人会像他那样,如此坦然地走到甲板边上靠着船竿透气。
因为在这条船上,除了远赴美国勤工俭学的学生们,还有政府高官及外国人。
甲板采光好透气好的地方,几乎被所有人默认是属于后面两者的。
衡玉一个中国人,还是个穿着普通长衫的年轻人,倒像是误入其中的异类。
但他站在这群人里,偏偏就一脸坦然,面对那些打量的目光笑得从容又柔和。
甲板上的人都不是蠢人,虽然有些诧异衡玉的举动,但都没说什么,依旧在互相交谈着。衡玉懒懒倚着船竿,远眺东方。
原身想要出国是为了开阔眼界,学习国外的知识,但这一点恰恰是他所不缺的。如果他来得早一些,他就不会踏上船远赴海外,可现在前往美国已经成为定局,也不必太急着赶回华夏。
若身处于太平之世,他骨子里总是懒散居多。然而身处乱世硝烟之中,嗅着时代的风云跌宕,目睹着山河破碎家国沦亡,他却难免认真起来。
在这样一个时代,总得做些什么,方才不枉费自己到来过一场。
这么想着,衡玉眉梢微扬,唇角轻轻勾起笑意来。
他这张脸本就长得极好,眉眼秀雅,气质风雅,虽然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长衫,但依旧出挑。更何况此时一笑,他的眉眼舒展之下更是让人觉得惊艳。
“你好。”一位明显是外国人打扮的贵妇人突然扭头,用英文与衡玉打招呼。
“你好,这位女士。”衡玉用非常标准的法文与这位贵妇人打招呼。
他从眼前这位贵妇人的咬字发音中猜出了对方的国籍。
法国驻美国大使夫人妮李安微惊,转而用法文与衡玉对话,“你的法文发音非常正确,你之前有在法国留过学吗?”
“不曾,但我父母曾经在法国住过一段时间。”衡玉含笑回道。
只要他想要表现出极高的风度素养,那么绝对没有人能不被他的气度所打动。
妮李安就是这样,她轻笑道:“我在华夏待过一段时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礼仪的中国人。”
看,这就是落后的难受。明明华夏乃礼仪之邦,但在法国驻美国大使夫人口中,好像除了衡玉之外的其他华夏人都不讲究礼仪一般。
“夫人说笑了,礼仪深入华夏历史,也许您可以说华夏此时落后衰微,这点我无法反驳,但我们素来讲礼。”
衡玉占了长得好的便宜,被他这么一反驳,妮李安也不恼,依旧耐心道:“可我走在街头,只觉得华夏不少人都举止粗鄙。”
“在生存面前,礼仪往往会压后。只有温饱解决之后,人才能更好的讲究礼仪。而且夫人以华夏一部分人类推整个国家,难道说法国所有人的礼仪程度都能代表法国吗?”
妮李安被这么一刺,眉心下意识蹙起,衡玉笑了笑,也不把气氛弄得太僵,干脆换了个话题与妮李安聊起法国的风土人情来。
聊了不过一刻钟,妮李安已经被衡玉的学识所折服,“我该把你介绍给我丈夫认识,林你虽然年轻,但学识很高,而且极为了解国际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