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多时就到了宁寿宫。
宫人远远地早就看到衡玉了,等他走近纷纷行礼,太上皇最信重的内侍刘诺亲自给衡玉推开殿门。
宫殿内烧着炭盆,里外的温差极大,一进入室内就有宫女走上前来帮衡玉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
衡玉穿着一身裁制贴合的棉衣,绕过外殿进入内殿。
等他一踏入内殿看清里面的三人时,眉梢微扬。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看到衡玉走进来也不意外,太上皇后冲他招手,“玉儿到母后身边坐着。”
而那个坐在太上皇下首,慈眉善目、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也把目光移到衡玉身上。
他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却好像是在衡玉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把视线移开。
衡玉视线扫过太上皇、太上皇后,最后与这个和尚对视。但只是一瞬,他就自然地把视线移开了,只是在心里对系统说道:“这个和尚不简单。”
“父皇,母后。”衡玉先向两人行礼,然后才在太上皇后身边坐下。
主位的两个位置留给了太上皇和他请来的和尚。衡玉和太上皇后则坐在下首。
“半年未见,玉儿又高了不少,还瘦了些。”太上皇后从衡玉进入殿内开始就一直在打量着衡玉,这时候把她观察到的结论说了出来。
“儿臣现在才十五岁,自然还在长高。也不是瘦了,是结实了。”随口解释了一句,衡玉才把话题引到那位和尚身上,“不知这位法师是哪位高僧?”
太上皇笑了笑,替衡玉介绍,“这是西山寺的惠宣法师,前几日正巧出关,今日朕便邀他进宫聊一聊佛法。”
西山寺乃皇家佛庙,里面不少僧侣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而惠宣法师的名气更大。他本是宗室,自身颇有才学,年少时游历四方,后来成婚,与妻子感情笃定,可惜两人膝下一直没有孩子。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妻子怀孕,最后却难产血崩而亡。惠宣法师受此打击最后竟然看破红尘纷扰遁入空门,到如今他已经于佛门潜修有五十余载,佛法高深,深得百姓与贵族的信任。又因为惠宣法师的身份特殊,所以一直是皇室的座上宾。
只可惜他一直居于西山寺潜修,很少有出关的时候,衡玉几次去西山寺都没有见过他,一直到今天才算是见到了这位著名的高僧。
惠宣法师双手合十,向衡玉道了句佛法,“阿弥陀佛,贫僧向晋王殿下请安。”
“惠宣法师。”衡玉回了他一礼。
“不知为何,初看殿下第一眼,贫僧就觉得殿下与我有缘。”惠宣法师竟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衡玉身上。
衡玉勾唇笑起来,“法师莫不是在说我与佛法有缘?”
惠宣法师摇了摇头,神色悲悯虔诚,“殿下是与贫僧有缘。”
“莫非法师会起卦?”
“卦象一说素来虚渺,贫僧并不会起卦,只是恰巧懂得些看面相的方法。”
衡玉没再说话,反倒是太上皇感兴趣起来,“不知惠宣法师从玉儿的面相看出了什么。”
“殿下乃功德深厚之人,福气极重。”惠宣法师说道。
“生于皇室,更得我父皇与母后的爱重,我的福气自然是不差的。”衡玉笑了笑。
惠宣法师也笑了笑,他脸上的表情温和慈祥,看了衡玉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太上皇又与惠宣法师聊了一会儿,便让衡玉先送惠宣法师出宫,然后再过来宁寿宫陪他和太上皇后一道用晚膳。
再从宁寿宫出来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风依旧刮得起劲。凛冽的风迎面打过来,让从温暖室内走出去的衡玉下意识缩了一下。???
惠宣法师倒是神色如常。
两人一起走在前方,两个内侍坠在几步之外跟着他们。
“法师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衡玉开门见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