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不长不短。
却足够让一向刚愎自用的薛平梁意识到他到底有多不得人心。
“别冲动。”他两只手高高举在身侧,被两个黑漆漆的枪口瞄准着,深怕对方一个冲动让他吃了苦头,连忙出声道。
哪里还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威严。
瞄准他的两柄枪,是刚从他的兵工厂里赶制出来的;持枪冷冷对准他的两个人,都是他身边的副官。
衡玉坐在主位上,垂着眼把玩着手里的枪。
她用食指勾着按动的地方,将枪晃动起来,懒懒看向薛平梁,“这两位副官的手到底有多稳,枪法又有多准,薛将军难道不知道吗。”
薛平梁皮笑肉不笑道:“原来z先生竟然是女子,看来自从半年前,我身边就已经有很多人背叛了。”
接触z先生的事情,完全是由他的副官去负责的。但薛平梁甚至连z先生是个女子的消息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身边到底被渗透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薛平梁拖长了声音,明晃晃对她使用离间计,“对于这等卖主求荣之人,z先生用得可觉得安心?”
似乎没有察觉到房内一瞬间有些凝滞的气息,衡玉的态度依旧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哪里比得过薛将军过河拆桥,你结拜兄弟的血在九泉之下还没有干掉吧。”
薛平梁眼睛猛地一瞪,气势骇人。
有人上前,狠狠给了薛平梁一肘子。腹部遭受到重重一击,他捂着腹部,咬着牙没有发出痛呼之声,但脸色很难看。
“薛将军,你的气节若是能一直维持,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了。”衡玉淡淡道。
在她面前撑着一口气有什么用。
当他选择对外国势力卑躬屈膝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觉得丢脸。
望着薛平梁那铁青的脸色,衡玉一时间颇感无趣。
成王败寇,怕是薛平梁现在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她是在炫耀。
既然薛平梁摆明了一副不愿意沟通的模样,衡玉直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在她专门为对方准备的别墅里幽禁着。
薛平梁转身被带下去的时候,眼底有怨毒倾泻而出。
“您真的要留下薛平梁的性命吗?”衡玉的副官卓严一直站在她身后护卫着她,当房间里围着的人都自发退出去大半,留下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时,他方才开口问道。
狡兔死,良狗烹。
杀了薛平梁难保他底下因为形势而临时向衡玉倒戈的人会生出二心,但不杀了薛平梁,衡玉头顶上始终悬着一柄利刃。
虽不致命,却也碍眼。
衡玉坐得久了,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薛平梁活不久的。我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三日后,薛平梁在别墅里被枪杀。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衡玉正在翻看报纸,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视线没从报纸上移开,只是多问了句,“留下证据了吗?”
薛平梁刚愎自用,短视贪婪,能混成一方军阀除了是踩着他兄弟上位之外,还在于他向外国势力投诚了。
那些势力想做不敢做的脏事薛平梁都亲自代劳了。当薛平梁失去势力时还在期待着那些人能够救他,所以没有动静。
但衡玉安排的人将别墅守得十分稳妥,那些人救不了他,为了他不狗咬狗把事情透露出去,自然是要杀他以除后患的。
毕竟像薛平梁这种人,还是死了才更让那些势力安心。
而且他们还能把薛平梁的死赖到衡玉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