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望着这位年轻俊秀得过分的太傅,越发拽紧了太傅的手,“你会牵着我走出去吗?”
“会。我还会把这帝国铸成盛世,完整交到您手上。”
“那我们出去吧。”
他被这位年轻的太傅牵着,跨过章霖宫高高的门槛,迎着那初升的暖阳一步步走到金銮殿前,接受朝臣的叩拜。
赵易很久没有梦到过从前在章霖宫的日子了,他从梦中惊醒,外面还不到五更天。
室内燃着淡淡的熏香,赵易闻着觉得胸口闷得有些难受,再看外面的天色,距离上早朝也不远了,干脆就唤人进来帮他梳洗。
“陛下,陛下……”他身边的内侍总管突然有些失态地从殿外跑进来。
赵易微微蹙起眉来,突然有一股恐慌从他的心底泛上来,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一把拂开那个要上前给他戴上冕旒的宫女。
“可是太傅……”他大步上前,直接走到内侍总管面前,近些年来越发威严的天子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威压释放。
内侍总管跪下来,带着哭腔道:“陛下,太傅,太傅于昨晚病逝了。”
赵易目光一瞬间有些呆滞起来,他站在原地的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太傅之于他,如师如父。
他大婚后亲政,改革弊端剑指异族从不曾惧怕,这是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太傅永远站在他的身后。???
如今,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倒下去了……
赵易抬起右手捂住眼睛,一瞬间觉得眼睛干涩得难受,“传令下去,太傅病逝,国家朝廷失一肱骨之臣,朕甚悲痛,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记忆之中,那时身子已经逐渐衰弱下去的太傅正式上书乞骸骨,身上只挂着太傅的虚名。
他有一回微服出宫前去太傅府中,恰好看到太傅在提笔写一本书。
他听说过,太傅少年之时写过好几部小说,是断案小说的开山鼻祖,起了兴致靠近去看。
待他问起,太傅方才搁笔把刚刚写好的一页内容放到旁边晾干。
“臣欲为先帝写《帝王本纪》。”
他微微一怔,“《帝王本纪》自有太史令书写,太傅何必亲自操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