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我们可以这样总结: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郭开诚就是这么一个人。
遗臭万年,以后别人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狠狠的呸上一口,顺便将你的祖宗十八代一并亲切的问候一遍甚至许多遍,想起来,心里还是怪不舒服的。
这就踩了郭贼的痛脚。
“杀了他!给本官杀了他!”
在皇极殿里面杀人,齐良翰是第一人,郭开诚想做这第二人。
周围寂静了。
不论是谁,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有盼望齐良翰去死的,也有努力想挽留他性命却又无可奈何的。
禁军提了刀过来,郭开诚又改主意了,“不!住手!一刀结果了他,是便宜他了,给本官千刀万剐!就在这儿!”
胆大至极!
可是,没有人能出声反对。
那禁军听了命令,抱拳说了一声‘是’,就要动手。
第一刀下去的时候,齐良翰闭上了双眼,仍骂,“篡位狗贼!”
然而,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睁开了一条眼缝儿,正看见江蕴两根手指头夹住了那禁军的刀刃。
禁军双臂使力,脸上青筋都爆起来了,却动不了分毫。
郭开诚怒道:“江蕴!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与我为敌吗?”
江蕴很好脾气的笑笑,“非也,我只是要告诉你,齐良翰杀不得。”
郭开诚冷然一哼,“杀不得?笑话!有什么杀不得的?”
“因为,我说杀不得,他就杀不得。”
郭开诚恼了,“你最好滚开,不然,等下将你一并治罪!”
江蕴说:“杀了他,我怕你会后悔。”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郭开诚确定,那笑容里面的阴狠,一点儿不掺假,在一瞬间,他真的有点儿怀疑,杀了齐良翰,他真的会后悔吗?
屁!
有什么好后悔的?
不杀他才后悔。
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何曾吃过这么大的大闷亏?
现在整个盛京都是他的,谁敢与他争锋?就算他江蕴手里有两万兵权,可那又怎么样?他能跟自己抵抗吗?
想都别想!
大家也都知道,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你用脑袋让别人的脑袋开瓢,相应的,你自己脑袋至少也要豁一个洞。
但是,恐怖的事情来了——
齐良翰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奇迹。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额头上有鲜血淌下来,却猩红着双眼朝郭开诚扑过去,“郭贼!你个篡位夺权的狗贼!你去死吧!”
说来慢,其实一切也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的大脑做出反应的时候,俞安易已经摆在大殿中间,脑袋上被撞击的地方血肉模糊,双眼泛白,没一会儿就眼瞅着断了气。
大臣们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血溅朝堂的,但还是第一次见用别人的血溅的。
郭开诚被齐良翰疯狂的样子吓得腿都有点儿软了,“来人!把这个疯子拿下!拿下!”
禁军急忙放开季丞相,上前捉拿。
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来了。
原先就蠢蠢欲动准备维护季丞相的官员,竟然也撸了袖子冲上去,有的拉禁军的衣服,有的抱禁军的大腿。
总而言之,拖住禁军。
要知道,禁军可是带刀的,齐良翰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妥妥的要获罪。
对待要获罪的人,禁军会手软吗?
就算你一刀我一刀把他砍成肉泥,谁也替他讨不了公道。
虽然本来就是俞安易该死,虽然本来就是郭开诚有罪。
可是现实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现在禁军听从郭开诚号令,这就是道理!
所以这些官员上去抱住禁军的腿有什么作用呢?
作用就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拖住禁军。
齐良翰有罪,他们没有啊!
能站在皇极殿里面的,随便往外掏一个,都是国家栋梁,社稷的砖石!你哪个禁军敢随便砍死?
更何况他们又没有动手打人,只是抱住腿,这就更没有理由对他们动刀子了。
当然了,有护着齐良翰的,肯定也有护着郭开诚的。于是,好好的一个皇极殿,竟然就像菜市场一样。
而这些栋梁砖石,平时之乎者也,现在就跟泼妇没区别,你抱着我在地上扭成一团,我抱着你在地上扭成两团,反正,乱极了。
也有武将,但大都不敢出手太狠,怕一发不可收拾,总之,你拖住我,我拖住你。郭开诚一党坐大,但他自己心里面是清楚的,打从心里面服他的人不多,就算要逆他者亡,也需要给他时间。
给时间来做什么?
当然是寻找预备军了。
江山社稷的大梁,你一个人扛得动吗?人都杀光了,谁给你做事?
靠你一个人?还是你一党的十个?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