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儿!齐活儿!
于是江柔就这样被送进洞房。
还是由于没有喜娘,霍清怕被沈十三察觉他工作上的疏漏后将他大卸八块,就哄他,“将军,新娘子送进的洞房的时候脚也不能落地,你得把她送回去!”
霍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其认真,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沈十三点头。
等老子把媳妇儿送回去了再出来跟你们喝酒!
这回由于反射弧已经登陆,他记得自己媳妇儿肚子里还揣了个蛋,于是大发慈悲的没把人往肩上扛。
他选择了公主抱。
等他把江柔送进洞房,人一放下就迫不及待的奔出喜房,去找沈家军喝喜酒。
这么高兴的时候,怎么能让老子一个人高兴?老子要跟兄弟们分享啊!
一群大汉从中午喝到傍晚,沈十三成功的把一百多号人干趴一大半。
还有一小半忒鸡贼,一到喝酒的时候就往后蹿。
留着清醒的脑子闹洞房
沈十三把别人灌得醉醺醺,自己也差不多到位了。
估摸着还要留着神智做新婚之夜该做的事情,他掐着时间,也撤了。
众人见他要闪人,使坏的拉住他,不让他走。
闹了一阵,沈十三被逼急了,酒劲儿上了头,把酒坛子一摔,嚷了一嗓子,“老子可要憋不住了,谁再拉老子,自个儿脱裤子!”
众人一听,惊恐的撒手,沈十三身边十米的范围内,瞬间没有一个人!
沈十三满意了。
迈着蹒跚的小醉步,欢心雀跃的往新房去了。
今早霍清来得又早又急,江柔要花时间穿喜服,绞面梳妆,没有时间吃早饭。
中午又要拜堂,没有时间吃午饭。
傍晚还要在房间里规矩的等新郎,没时间吃晚饭。
一天下来,饿得前胸贴后背,脑子都有些晕乎了。
正在挣扎要不要自己揭了盖头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房间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门框撞在墙壁上,发出‘嘭’一声巨响。
江柔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坐端正了。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那个名叫霍清的男子。
她看他的时候,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但无所谓了,她只想求一个安稳,只愿余生相敬如宾,再不起波澜,足矣!
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他一进房间,房间里就弥漫着一股酒气,江柔从小在酒香里泡大的。
保守估计……二斤有余,上不封顶!
没想到他看起来斯文,竟然是个海量?!
男人踉跄着走到她跟前,半响不说话也不动,江柔从盖头的缝隙里,只能看到一双皂靴。
她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一时也不敢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耗着。
沈十三在想。
这回给了她一个正妻的名分,怎么着也不至于再跑了吧?!
他觉得自己有钱有权还不丑,这狗东西不愿意跟他,多半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他妈一介草民,居然还想做老子的正妻?!
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名头,老子也不好意思不给。
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江柔觉得自己等了好久,脑袋上的这些行头又重,她顶了一天,脖子都要压折了,可对方又迟迟掀盖头。
她实在忍不住了,自己捏住了盖头的一角,就缓缓往上揭。
一只手突然横空飞来,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细细小小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沈十三碰到她手的一瞬间,心神荡漾了一下。
他好久没碰女人了。
自从江柔走了以后……
都怪这个混账东西!
乍一碰到女人柔软的小手,瞬间就心猿意马起来,连他们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就叫沈问!
江柔被久久的握住手,有些不自在,轻轻抽动了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手心里一下子空了,沈十三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他就着掀了一半的盖头角,将大红的盖头扯下来。
江柔有些害羞,低垂着头,等盖头被他丢在了地上,才敢缓缓抬头看新郎官儿。
视线一触及沈十三的脸,江柔浑身一软,瞳孔骤然紧缩,脸色煞白,差点从床上滑到地上。
沈十三狐疑的看着江柔花容失色的脸。
这狗东西什么表情?
老子今天太帅吓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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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三:帅得合不拢嘴?
张姚氏的轿子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喜气洋洋的唢呐声从前头传来,她一只手抱着孩子,掀了轿帘探头出去看。
只见一队约百人的队伍,皆穿红衣,或吹唢呐,或敲边鼓,吹拉弹唱一应俱全,声势相当浩大,排场相当奢华。
在队伍最首,一匹骏马通身黑色皮毛油光水滑,两眼之间有一弯白色的月亮形的白毛,而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喜服的高大男人。
男人五官刚硬,浓眉挺鼻,只一眼,张姚氏失态惊叫出声,迅速把头缩回轿内。
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怎么敢不认识?!
在奉新郡救了她和小柔的将军,强迫了小柔的将军!
这队迎亲队伍去的方向是白头村。
白头村只有那么大一点,张姚氏她们虽然跟村民交流不多,但如果村子里今天有人成亲,她们是一定知道的。
而今天,白头村里只有一户人家成亲——江家。
江柔!
有些事情尚未看见明显线索的时候,任你想破了头都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而一旦触及那个点,就会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连贯了起来。
张姚氏不傻,结合霍清古怪的行为举止,以及言行上的种种暧昧。
她懂了。
“停下!停下!放我下去!”张姚氏奋力的拍打着轿子。
轿子停了下来,抬轿的一个轿夫掀开轿帘,问她,“夫人有什么事吗?”
然而他的眼睛却掠过刚刚跟他们擦肩而过的迎亲队伍,已然是明了张姚氏为什么要叫他们停下。
张姚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轿子一停,她就双手抱着小安安,埋头往白头村的方向冲。
撩车帘的那个轿夫身子往前一挡,对同伴使了个眼神,张姚氏瞬间被团团包围。
她僵在原地,手中死死的抱着小安安,轿夫甲说:“夫人,请坐回轿子里去,还没到黑风寨。”
张姚氏的眼睛瞬间瞪大。
黑风寨?
不是黑风村吗?!
轿夫乙捅了那轿夫一拐子,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轿夫甲发现说错了话,没什么卵用的捂了捂嘴巴,脸上颇有些懊悔的意思。
“你!你们是山匪?!”张姚氏惊惧不已。
他们和沈十三是一伙的,他们是山匪,那沈十三就是……山匪头子?!
天呐!她到底还要把小柔害得多惨?!
这几个字轿夫对张姚氏口中‘山匪’这个贬义的称呼没什么反应。
山匪怎么了?
我凭本事抢来的钱,凭什么要还?!
山匪也是靠劳动吃饭的好吗?凭什么歧视山匪?!
“请夫人坐回轿子里!”轿夫甲重复道。
张姚氏看着他冰冷的面庞,心如死灰,她抱着孩子,转身缓慢的走向轿子。
在即将踏进轿子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然后抱进小安安,一俯身弯腰,就从轿杠底下的空隙一钻,钻出包围圈,头也不回的朝白头村的方向狂奔。
几个轿夫一愣,想不到这么点儿高度她都能钻过去,顿时对女人身体的柔软性表示由衷的佩服。
张姚氏跑了一路,听见身后似乎没有人追来,抽了个空回头一看。
还真没有有追过来!
心中不免觉得奇怪。
就这么放过她了?!
但现在不是她考虑这些的时候,她要赶在沈十三到江家之前回去,带小柔逃!
然后一回头,她就绝望了。
眼前几个拦路的大汉,不是那几个轿夫,又是谁?!
张姚氏抱着小安安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找准一个空隙,一头冲出去……
被抓住。
她哪里是沈家军的对手?
轿夫看似只风轻云淡的抓住她一只胳膊,她却半分也动弹不了了。
张姚氏挣扎,不断的踢打,撕咬,企图从对方手里挣脱。
正拼命间,怀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空,张姚氏慌乱的去看,大惊失色。
轿夫甲抓住小安安的小袄子前襟,笨拙的把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悬在孩子的面前,“别动!”
那轿夫呵斥张姚氏。张姚氏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一动不敢动。
军师交代了,关键时候这个女人要是不听话,就拿孩子威胁她。
真管用!
“坐回轿子里去。”那轿夫又命令道。
张姚氏眼中尽是挣扎,不甘心就这样让江柔羊落虎口,又不敢拿小安安的命开玩笑。
小安安永远都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破孩儿,见雪亮的匕首在自己眼前晃,十分好奇,于是白嫩的小爪子就伸向了匕首。
轿夫光盯着张姚氏去了,完全没注意怀里的这个软体生物,一时不察,就被他得手了。
张姚氏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的手抓住的匕首的刃,着急的大喊一声,“别动!”
那轿夫低头一看,就见孩子正在空手接他的白刃,下意识的就想把匕首抽出来。
那匕首吹毛立断,孩子白白嫩嫩的手哪里是对手,瞬间鲜血‘唰’的一声,就四处狂飙。
轿夫也吓了一跳,对着小安安吼,“你这个小屁孩儿,这要命的东西是你能玩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