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成亲了

将军抢亲记 河妖 5536 字 9个月前

江家……

江柔?

江?

这都能碰到?还是专程去找的?

这晚,霍清彻夜未眠。

人这一辈子,必须要有铠甲,但不一定要有软肋。

有的人,可以有软肋,因为他一生安稳,对他来说,软肋既是软肋,也是幸福。

有的人,他的一生所扮演的角色,软肋不是软肋,是死穴。

这样的角色,比如皇帝。

比如沈十三。

沈十三这一生,树敌无数,上了战场就是朝生暮死。

大秦有很多人恨他,大秦之外有更多人恨他,多的是人巴不得喝口水都能把他呛死。

江夫人……

他听梁正提起过。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半点城府的弱女子。

背后更没有靠山。

沈十三说成亲,不是纳妾,

据他所知,在盛京的时候,他对郭尧交代,纳江夫人为妾。

怎么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妻了?

昨天还装失忆,信誓旦旦的说他只有一个卓夫人,今天就变卦了。

他闹着玩儿呢?

沈家正妻的位置,绝对不是一朵白莲花可以坐稳的,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一不小心,也让沈十三丢了性命。

霍清很苦恼。

京城这么多名门闺秀,怎么偏偏就看上一个灰姑娘?

沈十三还真把自己当王子了?

他妈的哪有殴打皇帝的王子?!

霍清再纠结再苦恼,感情的事,不是他能把控的,他作为一个军师,一个谋士,负责给沈十三提供建议。

可是否采纳建议,就是沈十三的事了。

妈的他那嘚瑟的模样,会听才有鬼了!第二天一早,霍清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从黑风寨出发,去白头村提亲。

他只简单从金银堆里捡了几样不起眼的首饰,用匣子装起来,就抱着去了白头村。

出手太阔绰,他怕吓着人家。

今天下了几滴小雨,院子里有些湿,江柔和跟张姚氏就没去院子,把绣架架在了屋子里,霍清来敲门的时候,她和张姚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她们才到白头村落脚不久,村民们还有些排斥她们,她们每日关在院子里做绣品,也很少出门与人打交道。

谁会来找她们?!

疑惑过后,江柔放下针线,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青衫,身材修长却不粗犷,乌黑深邃的眼眸淡雅如雾,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又孤清,将天地玩弄在鼓掌之间。

江柔有些迟疑,“请问……公子找谁?”

这人她不认识,她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张姚氏,对方也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霍清打量了屋子里的两个女人,然后把目光锁定在江柔的身上,语言直白,“江姑娘,我是来提亲的。”

张姚氏长得虽然年轻,但她身上有岁月沉淀下来的魅力。

沈十三不喜欢熟女。

所以霍清断定面前这个,才是江夫人。

他话一落,就看见江柔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两三步,惊疑的看这他,“这位公子,我并不认识你!”

霍清怀疑他现在在江柔眼里就是一个智障……

霍清是一个谋士,是一个智者。

江柔当初选择离开,就知道她心里并没有沈十三,如果跟她说‘嘿,你的前夫找上门来了,想娶你回家。’

恐怕第二天人家就举家搬走了。

所以,霍清选择了胡咧咧。

他说:“姑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来姑娘家提亲,不知道姑娘可愿意过府?”

在奉新里,提亲向来都是新郎官亲自上门,从来没有管家提亲的这一说。

哦不,其实是有的,只是江柔所在的社会阶层,提亲都是新郎官亲自上门,因为他们这样的家庭,根本不存在管家这样的角色。

霍清的话太过暧昧,江柔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新郎官是面前站的这人。

------题外话------

同学们,我努力了,十分努力的想在今晚让老沈和小江有对手戏……好吧我又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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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山,黑风寨。

入夜,白日的喧闹平静下来,繁星点缀夜空,沈十三提了一壶酒,在黑风寨背后的断崖上坐着,一个人就着月色大口大口的灌酒。

他的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他就这样提着酒壶坐在断崖上一口一口喝个没完没了。

让人生怕他脚下一滑就栽了下去,堂堂一代名将,那真是连个尸体渣渣都;捞不着了。

“将军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喝闷酒?”霍清手里同样提着好几坛子女儿红,和沈十三并排坐下。

沈十三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块儿地方。

他揍了皇帝这事儿板上钉钉,暂时还没有完美的理由可以把他召回去,皇帝怕沈十三在外边惹事,他从蜀国一回来,就让霍清来看着他了。

万一打死了谁家的公子哥儿,好歹还有个人帮他谋划着毁尸灭迹……

霍清找到沈十三的时候,他已经占山为王,当了土匪。

对于沈将军的新职业,霍清简直……无f可说……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只会打仗,平时那么挥霍无度,全靠皇帝养着他,现在这么多人都要吃饭,好像也只有做土匪比较附和他们的气质了。

霍清酒量不如沈十三,他怕自己一喝多就照着深渊一头栽下去了,所以拍开泥封,只浅酌了一口,意思意思,就直接切入正题,“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沈十三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叫我什么时候回去,皇帝那个过河拆桥的完蛋玩意儿,老子帮他办完了事,就一脚把老子踹开,他不下旨喊我回去,老子回去等着下大狱啊?!”

霍清默了。

这两个人。

一个在等着沈十三一只脚踏进京城就让他官复原职。

一个又等着皇帝下旨喊他回去了才肯进京……

合着沈十三这一辈子就回不去了是吧?!“你的那个江夫人……怕是找不着了。”霍清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底,那下面漆黑无光,阴暗冰冷,像潜伏着无数吃人的野兽。

霍清总觉得沈十三心里装着事儿,他跟在他麾下十年了,从他进庙堂的第一年,就做了他的谋士,他上战场的那一年,又做了他的军师。

整整十年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十三。

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凭对方的一个眼神,他就能敏感的察觉对方的情绪波动。

他知道沈十三这辈子就没在女人身上动过心。

他只有生理上的需要,没有心理上的需要。

或者应该说,他从心底里就抵触自己有心理上的需要。

姓沈的,基本上就没有个善终。

沈家满门武将,战死一半,剩下的一半,老来哪个不是浑身病痛,受尽病痛折磨,郁郁而终?

年少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年轻时沙场里驰骋,是用透支身体作为代价。

就像他刮骨过的肩膀,现在看似痊愈了,年岁一大,刮风下雨要是不酸胀疼痛,那这骨头真的是白刮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脆弱到满地打滚。

虽然,他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个岁数。

他一直都将情感把控得很好。

活得也很洒脱。

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吃吃,想喝喝,想嫖嫖,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朝堂上很多人看不惯他,却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他是用命在换大秦的天下。

他过得很好,一直很好。

直到出现了江夫人。

霍清不知道这个江夫人有哪里特别,或者哪里十分优秀,还是长得比天仙还要天仙,让沈十三这样自律掌控情感的人心里起了波澜。

可惜,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沈十三伤了多少纯情少女、多情少妇的心,现在是他遭报应的时候了。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点儿动心的感觉,人家不乐意,只想离他远点儿!

现世报啊!

沈十三往嘴里灌了口酒,面无表情的问:“哪个江夫人,老子不就一个卓夫人吗?”

霍清跟了沈十三整十年,对他的性子那还是摸得透透的。

他这人,什么都不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面子。

典型的鸭子死了嘴壳子硬。

所以也不揭穿他,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十三恼了,“你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吗?不是才问过?”

霍清起身,拍了拍衣摆,“那就下个月吧,蜀国吃了个大闷亏,心里憋着坏想着怎么报复,南楚也不是好惹的货,怕是什么时候要反扑,这天下还乱得很。”

“妈的!这天下离了老子还能不转了?龙椅又不是老子在坐!”沈十三把空酒坛子往悬崖底狠狠一掷,半斤重的酒坛落下去,没发出半点回响。

霍清把带来的酒给他留下,人走了,边走边淡淡道:“你可以跟皇帝商量下,让他把那把龙椅让给你坐两天尝尝味儿。”

沈十三不再看他,重新拿了一坛酒拍开泥封,十分嫌弃的说:“可拉几把倒,三十岁长得跟五十岁似的,老子才不想顶着一头白毛到处跑。”

风吹过,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沈十三一个人干掉了两斤女儿红,大难不死的没有从悬崖边栽下去,只是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

霍清一猜就知道他昨晚喝了不少,所以吃中饭的时候也没有去喊他,让他多睡一会儿,直到下午,沈十三的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霍清就坐不住了。

这一天天的不打仗了,也不能这样颓废吧?

于是去他房间里喊他起来吃个下午茶,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