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只是被吓着了,”江柔结结巴巴地解释。
绣鞋上的血液尚未凝干,投降的俘虏一个没留。怎么能承认呢?怎么敢承认呢?
连她这个没读过书的女子都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两军交战,不杀俘虏。
他只凭自己的心情做事,什么道德规矩人伦,他通通都不放在眼里,他不高兴了,随时就能杀了自己。
江柔一点都不会怀疑,她要是敢承认有想逃跑的念头,下一个滚落在地的脑袋,就是她的人头。
她对他的印象一直是一个动辄肝火大动的男人,此刻不说话的平静模样,可怕极了。
“是么?”沈十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江柔战战兢兢,不敢应话,胸前的伤口缓缓流着血,慢慢打湿了她的前襟,男人的目光被逐渐扩大的红色吸引,看到了她的伤口。
老练如他,自然看出这不是什么大伤,连军医都没宣,从床脚拿出一个小药箱。
重新坐在她身前,毫无预兆地‘刺啦’一声响——撕开了她的衣裳。
轻轻一扯,肚兜也被扯开,露出女子尚青涩的胴体,在灯烛的映衬下,柔白的肌肤罩上一层暖黄,一片莹白的肌肤,突兀的伤口显得可怖。
江柔愣了一瞬间,下意识的双手环胸,遮住自己。
大秦士兵把匈奴残兵包围在中间,兵戈相对,跪在地上的人面如死灰,不断的求饶,“饶命!我们投降,饶命!”
沈十三走向包围圈,士兵们给他让出一个口子,他丢下手里的刀,走上前去,蹲下身,“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先锋小队干扰试听,我们负责放走你们的战马,截断你们的辎重运输。”匈奴士兵们为了表示出诚意,争先恐后道,生怕说慢了,脑袋就没了。
果然如此!
沈十三点点头,跪在地上的匈奴残兵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就算是做俘虏,好歹也还有命在!
沈十三站起身来,手负在身后,大步走向自己的营帐,只留下一个字,“杀。”连头都没回。
几声短促的惨叫,血溅三尺,一个圆圆的脑袋骨碌骨碌滚到江柔脚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尖,还是噩梦一样的灰白色眼珠,直直的看着她。
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一双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江柔站立不稳,靠在梁正身上,摇摇欲坠。
梁正是个典型的糙老爷们儿,见江柔被吓到了,就安慰她,“别怕,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不会咬人。”说罢飞起一脚,把那颗人头踢飞,颈子的断面,还在流淌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条艳红的抛物线。
本来江柔还勉强站得稳,他这样一番安慰,直接双脚一软,噗通坐到地上。
沈十三已经与他们擦身走过,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正。
梁正一愣,以为他是在怪自己把江柔吓了一个屁股墩,赶忙伸手想把人扶起来。
还没挨到衣服边,充满杀气的目光如芒在背,刺得他硬生生地停下动作,转过头以请示的目光看着沈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