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不语,静静的听她唠叨。
喝了杯水,秦栀走回他身边坐下,火炕依旧很热,坐在上面很是舒服。
元极俯身把她脚上的靴子脱下来,然后拿着她的双腿直接放到了火炕上。
“你也上来吧。”抓住他的手,有些微凉。
“你休息吧,一会儿该用午膳了。”摸了摸她的脸,元极随后站起身。
“你去哪儿?”不放他的手,她觉得他需要上来缓一缓。
“调派一部分人手来,去找程小云和他夫人。”她的心愿,他愿意为她完成。
“好。”笑,秦栀点点头。这个人,明明还担心大魏被入侵呢,这会儿却又一直在想着帮她找人。
元极离开,房门也关上了,秦栀直接躺倒,整个人好像忽然之间都瘫了似得。
唉,今日收获的信息太惊人了,让她有一种被吓到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她都忘记被吓到是什么感觉了。
还有另外一个和她一样的同行者,想想都觉得神奇,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但似乎,巧合真的来了。
她很希望见一见程夫人,很迫切的那种。
用了午膳,秦栀便躺在火炕上睡着了。热气蒸腾,待得她醒过来时,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浮肿了似得。
太舒服了,眼睛都不愿睁开,艰难的爬起来,按照眼下屋子里的光线来看的话,眼下太阳应该已经落山了。
穿上靴子,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转脸往右看,瞧见的便是站在萧四禾门口的乔姬。
房门是关着的,乔姬正站在那儿听动静。
看到秦栀出来,她立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怎么了?”无声的问,不过几个时辰,萧四禾又作什么妖儿了。
“萧四禾疯了。”乔姬无声的回应。
秦栀挑眉,不会她今天刻意为难他,用事情拖延他不去找姑娘,憋疯了吧?
走到门口,秦栀微微歪头,将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萧四禾碎碎念的声音。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嗡嗡嗡的,好像蜜蜂成精了。
“怎么了这是?”不会因为那一句英文,给他难为的要崩溃了吧。
“世子爷一刻钟之前离开,临走时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就是这个状态了。”乔姬觉得很有意思,很少见萧四禾发疯,因为他一贯自诩自己风流潇洒。
秦栀微微皱眉,难不成元极实话实说了?将程小云和程夫人的秘密什么的都告诉他了?
作为一个古人,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抬手,秦栀敲门,“萧公子,不知那些暗号似得鬼画符你分析出来是什么了么?”
下一刻,里面的碎碎念停了,听到了脚步声,之后房门就开了。
萧四禾满脸不爽的出现在秦栀和乔姬面前,两个人盯着他,打量的速度都是一致的。
“你怎么了?”乔姬直接开口问道。
萧四禾深吸口气,“世子爷早在一年前已为我寻了个闺秀,他打算让我在今年便成亲。所以,处理完北方的事情,我便要去见见那位小姐了。”他说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秦栀和乔姬都哑然,表情可想而知。
双臂环胸,秦栀长叹口气,一边摇头,“这位小姐不知做了什么孽,会摊上这种事儿。乔姬,你说是不是元极和她家人有仇啊,所以才要把萧公子许配给她,以此祸害她一家?”
乔姬点头,“很有可能。萧公子,麻烦你告诉我这位小姐姓什么叫什么,我觉得我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赶在你上门前去救她,脱离即将而来的水深火热。”
萧四禾抽了抽唇角,“告辞。”话落,他直接将房门甩上,这两个才是损友。
在这许久没人居住的荒凉的房间里转悠,秦栀寻找着一切和那个程夫人有关系的痕迹。
元极一直在看着她,蓦一时在墙上观察到些什么,就赶紧指给秦栀看。然而,他看到的都是些自然的剥落,根本不是什么别的信息。
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几次,秦栀就不对他抱希望了。她更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捣乱,扰乱她惆怅的心境,讨厌。
“这个呢?”又伸手一指,这回指的是一张桌子。
秦栀看也没看他,“不要再忽悠我了。”
“你来看看吧,好像和你以前胡乱画过的东西很像。”元极若有似无的摇头,他是在帮她,如今反倒好像他给她捣乱似得。
眼睛盯着墙面,秦栀一边向后退,一直退到了元极身边。
“看看。”一只手绕过脖颈罩住她的侧脸,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
被强迫的看,秦栀无法,只得看向桌面。
桌子上都是灰尘,不过,一侧桌角上,果然有用刀刻过的痕迹。只不过刻的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微微俯身,秦栀盯着那刻的图案,是两颗叠在一起的心,然后还有一支箭的痕迹,从两颗心中间穿过。
这种图案太老旧了,她在那个世界时,小时候玩过这种东西。用笔一下子画出来,画的顺滑好看,就赢了。
“认识?”元极看着她忽然认真的样子,随后问道。
“当然了,认识,太认识了。唉,这程夫人居然还会玩这么幼稚的东西,真逗。”她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出这个程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孤独,神秘,勇敢,又有些幼稚。
综合到一起的话,秦栀想想,倒是挺迷人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那时画了一个类似于这种的图案,说是和你用手比出来的那个是一样的,代表你的小心心。”这是秦栀的原话,并非元极乱说,或是装可爱。
“对,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代表的是两个人两颗心,被一支箭穿在一起,不会分离。这应当是程夫人在给程小云示爱吧,挺幼稚的。”但对于古人来说,想必会觉得很有意思很新奇。
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秦栀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忽然间的又冒出来一个,让他忽然之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一种被入侵的感觉,这大魏好像都不太安全了。
“真是想见见这个程夫人,不知是个怎样的人。”到底真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还是身上带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尽力找他们的,别急。”看着她,元极安慰道。
转眼看向他,秦栀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你是在忧心么?忧心外种入侵,对你们元氏皇族造成影响和伤害?”
元极扬起入鬓的眉,“还真有此疑虑。”果然,她是非常了解他。
“想得太多了你,那你还不如祈祷一下外星人入侵。你以为是时空出现裂缝了?这种万分之一的事情,都是因缘巧合,没人说的清楚、。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没人会对你的元氏江山感兴趣。”翻了翻眼睛,秦栀懒得理会他。他这种想法是这个世界权贵的固定思维,发生了一件事,最先考虑的就是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神经病,谁会没事儿闲的去威胁他们。
揉了揉她的头,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介意给我解释一下么?”她鲜少给他说那个世界的事情,他也不会经常问,因为很担心她会想念。想念了,却又回不去,心情自然也不会好。
“有时间再给你解释吧。”她现在没什么心情说那些。转而又开始在别的地方寻找,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在房间里走动,然后又去了厨房,每一个角落都查看了个遍,但是没有再瞧见任何东西。
元极一直在她身边,很明显能感觉到她过于急切了,往时她从来不会这样,因为性格原因,即便再糟糕的事情摆到眼前,她都会很淡定的处置。
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秦栀也显得有几分遗憾,走出房间,外面的空气要更好一些。
看着院子里的秋千,如今瞧着好像也有些特别似得。但具体哪里特别,反倒却说不上来了。
“回去吧。想找程小云,短时间内未必会有结果,你也不要着急。想要定司徒康的罪,其实也不容易,因为那些账目上,交易的人是司徒健和西棠那个老女人手底下的一个亲信。司徒健的罪,无法安在司徒康的身上。所以,接下来还得深入西棠。”元极轻声的说着,告诉她接下来的事情不容易,不知需要多少时间。
“司徒健?凭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和人做交易的本领。他那个管家有问题,姓高,男人打扮,但其实是个女人。这几日我们一直在调查她,不过她始终都没有再出现,不知藏到哪儿去了。再加上司徒府失窃,说不定已经打草惊蛇了,她可能是去避风头了。”转脸看向他,秦栀也分享自己的收获。
几不可微的颌首,“好,我知道了。”
、“什么表情,一点都不激动。”挥拳怼了他一下,她的收获也是很大的好不好。那个管家高先生明显可能是个关键人物,没准儿可以用她做突破口。
“激动,怎么不激动。挖开看看?”抓住她的拳头放到自己心口,元极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