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直接拎着她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很明显他也讨厌那些沾到靴子上的泥水。
马车前行,车子很朴素,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顺着泥泞的道路往崎山的方向走,马车行的慢,坐在车里的人也觉得很舒服。
元极一直扣着秦栀的手,看着她毛茸茸的样子,眉眼间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
“你打算一直盯着我瞧?说吧,你都了解到什么了。”转头看着他,他一直用那种眼神儿盯着她,几分油腻感。
元极笑笑,“看你着急的,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如果真的说来的话,其实得从六年前开始说起。”
“嗯?”秦栀不解,盯着他,想让他继续说。
“六年前,正当红的程小云被绑到了西棠,事发地就在玉龙城。”元极若有似无的吸口气,缓缓道。
“被绑到了西棠?谁干的?”他现在逃出来了,那么他就一定知道是谁绑架了自己。
“你认识,一个钟爱男色的老女人。”元极的语气几分鄙视,说的是谁,有脑子的都想得出来。
秦栀无言,他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是公冶夫人啊。别说,她的确是爱男色。公冶峥把她送到北方来,明明就是两人之间有了矛盾,她倒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收敛。”可以说公冶夫人是个被伤害过所以精神已经扭曲了的人,不知她具体和公冶峥有了什么矛盾,所以被送到了北方来,不许她再出去。
由此一来,她的心理必定会改变更大。
“程小云被扣在了那儿,他的夫人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北方任何一个城池的官府都没有关于她的记录。只是有和程小云相熟的人知道他有个夫人,来历不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夫人去了西棠,涉险救出了程小云,不过自己却中了毒。后来,就是四年前,程夫人被压制的毒复发,程小云也不再唱戏了。他们俩失踪了,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去。而此次,程小云又忽然出现,是为了给程夫人报仇。他要复仇的对象,是那个神经的老女人,还有当初助纣为虐帮助那个老女人将他绑架的人。你再想一想,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秦栀眨了眨眼睛,“西棠的人想要越过边界线,就得过边关守军那一关。所以,是司徒康。司徒康在和公冶夫人联系,而且从六年前公冶夫人刚刚被送到北方时就开始联系了。丢失兵器是年前才发现的,这六年来他们未必一直在交易兵器,可能还有别的东西。好嘛,这回事情大条了。”总算明白了。
元极摸了摸她的头,“所以,这次你还要参与么?回帝都吧,陪着儿子去。”
闻言,秦栀眨了眨眼睛,然后摇头,“不,我得在这儿。而且,我很想知道,那个程夫人到底如何了?”有没有去世。
转角到元极手里的账本出现在秦栀和萧四禾眼前,两个人各自绷着脸,神色各不相同。
萧四禾几不可微的摇着头,这东西被程小云偷走了,他这几天都在想方设法的找到程小云,将那些东西找回来。
就差上天入地了,这个程小云人间失踪了一样,谁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栀,萧四禾若有似无的扬了扬眉,“咱们是白白的折腾了这么多天,这北方天寒地冻的,咱们俩差点被冻死。谁又能想到,这些想要费心得到的东西,居然被世子爷轻轻松松的得到了。没天理,真是没天理。”
“是啊,而且,有的人明明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却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团团转。你说,碰见这种人,是不是得掐死他才解恨?”秦栀眸子一转,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说的就是他。
萧四禾忍笑,随后点头,“世子妃说的极其有道理,咱们又不是在为自己做事,明明是在为大魏效力。可是却遭到此种待遇,心里的委屈实在无处发泄。”
“给你个机会,揍扁他。”手一抬,秦栀为他支招。想要泄愤很简单啊,朝着元极挥出拳头就行了。
元极转眼看向秦栀,一瞬间怀疑这个人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要别人揍自己。
萧四禾看着元极,别说,他还真有这个想法。
他有信心在揍完元极之后能顺利逃跑,毕竟轻功高,他要是想跑,谁也追不上。
只不过嘛,他接下来可能就得被通缉了,不能待在大魏,就得去西棠或是吴国混日子了。
一笑,他依旧风流潇洒,“世子妃言重了,世子爷做事向来是有道理的。即便是耍弄我们,那也绝对是有正当理由的。作为下属,被耍弄也是应该的,是不能造反的。”
秦栀无言,斜睨一眼萧四禾,“你用不用这么谄媚?算了,和你说不明白。世子爷说看了这些东西,就明白程小云为什么会偷这些东西又转角给他表兄程荣了。这些东西,就由萧公子研究吧。反正萧公子是个好下属,不研究透彻了,连房间都不会出。”说着,将那些账本推到萧四禾面前,她不打算看。
萧四禾看着秦栀,有半晌的凝滞,显然被秦栀的无情无义打败了。
缓缓的抬手收起面前的账目,然后起身,深吸口气,冲着秦栀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世子妃,在下会努力的。”
扬起下颌,秦栀挑了挑眉,“祝你成功。你进房之后,我会安排人守在你门口的,你想要什么,跟他们说就行了。除了女人,什么东西都能给你找来。”
萧四禾抽了抽唇角,然后抱着那些账本离开,背影皆是丧气。原本初始他和秦栀还是同一阵营,谁想到他一句明哲保身的话就把她给惹怒了。
这女人啊,真是难以理解,说变脸就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