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元极出来,外面的百姓还在围观着。秦栀吩咐汪蓓蓓将这些书处理完了她就可以回家了,汪蓓蓓点点头,扫了一眼元极,更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顺着书斋旁的防火通道走出来,元极拉着秦栀,直接揽着她将她扔到了马背上。
抓住缰绳,秦栀扫了一眼正在管理长街治安的元烁,他骑于马上,饶是英武不凡,很有气势。
调转马头,穿过长街,朝着暂住的府邸而去。
一路上,马儿疾奔,元极却是什么话都没说,秦栀不时的看他一眼,嘴角的笑要挂不住了。
很快的,抵达了府邸前,两人翻身从马背上下来,随后走进府邸。
回到主居,秦栀也长舒一口气,“你这两日都不在府里,去哪儿了?”随着元极走进主卧,秦栀问道,一边旋身坐在了椅子上。
“居然知道我这两日都不在,急于见我,去后花园了?”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元极看向她,问道。
摇头,“我没去后花园,只不过远远地观望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你不在。”
“不是有人一直在针对你么,订婚礼在即,怎容他们捣乱。有你在的地方,就有他们,所以这几日,我一直在跟踪你。他们看到了什么,我也都看到了。”元极将外袍脱下来扔了,仅着中衣。隔着薄薄的布料,很容易便瞧得见他的肌理起伏的线条。
坐在那儿看着他,秦栀缓缓的眨眼,“话中有话。看到了什么你觉得不顺眼的,就说吧。”
“没有任何不顺眼,我去沐浴。”看着她,元极最后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瞧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秦栀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无声的笑,她离开卧室拿了画纸和炭笔,随后又走回来开始画画。
元极沐浴的时间倒是很长,正好给了秦栀画画的时间,她边画边笑,已经压抑不住了。
终于,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元极才从浴室里出来。
潮湿的长发简单的捆绑在脑后,使得他看起来格外的平和,身上的棱角都消失了一样。
穿着干净的中衣,他缓步的走进卧室,瞧着在窗边伏案的那个小人儿,他想了想,随后走了过去。
他走近,她也放下了手中的炭笔,随后扭头看向他。
瞧着她脸上灿烂的笑,他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做什么呢?”
“在给世子爷画像,世子爷请看看。”笑的酒窝都出来了,秦栀不是一般的开心。
观察着她脸上的笑,元极微微皱眉,随后视线一转,看向桌子上的画像。
嗯,没错,画的果然是他。她用炭笔作画,画的特别好,棱角分明,连眼神儿都很像。
只不过,这幅画像中,他戴了一顶帽子,帽子上写满了字儿。
仔细看,填满了帽子上的字都是同一个字,密密麻麻,是一个‘绿’字。
看着,元极深吸口气,“这是什么意思?”
“配合世子爷的心情啊。但是我没有颜料,所以,就用这个字代替。这样你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一顶绿帽子。”秦栀边笑边说,挤眉弄眼,倒是无比的调皮可爱。
下颌微绷,元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将这张画拿起来,快速的抓成了一团。
然而,没想到这幅画下面还有一幅,可是这画的倒不是他,反倒像个怪物。
只不过,这怪物身上也写满了字儿,还是绿字。
呼吸停顿了下,元极将手里的那张画扔了出去,“这个呢?”他也不至于长得这么丑。
“这是绿巨人。”秦栀将那幅画举起来,她的确是画的绿巨人。
元极看着她,蓦地将那绿巨人也夺了过来,抓成一团。
转眼再次看向秦栀,通过他的眼睛就能看得出他有多不爽来。
秦栀也盯着他,笑容依旧,眼看着他要绷不住了,她忽的跳起来,绕过他跑到了门口。
“知道你生气又无法发作,那两幅画就是你的心情,我给你画出来,估计你就不会气了。我说的对么,世子爷。”挑着眉尾,她说的可是极其高兴。
元极将手里已经变成碎末的画扔出去,随后深吸口气,“秦栀,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人群中在躁动,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不知所以,倒是有些受到了惊吓。
但就在同时,禁军忽然出现,沿着长街两侧急速赶来,使得街上的百姓都开始躲避。
元烁一马当先,边快马前行,边扬声喊,要百姓镇定,他们是在抓造谣者。
侮辱朝廷命官,便是损毁朝廷的声誉,带动无知百姓起哄,是决计不能容忍的。
听到元烁的警告,那些百姓倒是镇定了下来,他们可不是制造谣言的人,尽管他们一直在传递,可毕竟传递无罪。
人群中,被扣住了很多人,百姓都张望着,如此大热闹,他们好像有些看不过来了,长了两只眼睛不够用的样子。
屠郡王回头张望,脸上的神色已经开始有些不对劲儿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今日是个计。
“屠郡王,我自认为从未得罪过你,为何要雇佣他人编排我与姚相有私情呢?亦或是说,这一番编排,能够成功的打击到姚相与世子爷?”秦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因为忙碌,额头上都是汗,将她的碎发都打湿了。
屠郡王转过身来,看向站在门口的姚清和与秦栀,他深吸口气,“姚相好计策,本王也十分佩服元世子,为了陷害本王,不惜让自己的未婚妻与姚相卿卿我我。刚刚本王可是亲眼所见,二位可不只是肌肤相亲那么简单。”
“屠郡王这话的意思是,我汪蓓蓓和表弟妹们眉毛下这两个窟窿眼儿是喘气儿的喽?我们可一直都在这里,为了整理这些书,一大早就赶过来了。为了做事,我们连水都没顾上喝。我们也没指望着谁会对我们说一声辛苦了,可是被当成无物,我们可就不高兴了。”汪蓓蓓双臂环胸,明明脸儿娇俏,但是说起话来却像针一样。
她身边的几个少年少女也如汪蓓蓓似得接连冷哼,用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屠郡王接连深呼吸,他刚刚明明看见了,可是却被堵得什么也说不上来。
“屠郡王,看来此事要上禀皇上才行了。毕竟屠郡王说自己有理,而汪小姐也甚觉得委屈,只有请皇上做主了。”姚清和面不改色,笑容依旧,在他的脸上是看不出任何的愧疚之色来。他什么都没做,所以也问心无愧。
反倒此时屠郡王的脸色不太好,倒是显得格外的做贼心虚。
围观的百姓可是各个兴致勃勃,这种热闹,在帝都也是少见。
“没错,面见皇上,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来做好事,可不想被人说成是藏奸纳污之人。”汪蓓蓓扬起下颌,一边扬声道,她真是一副很不解气的样子。
“算了,没准儿这就是屠郡王误会了。不管如何,屠郡王的明珠郡主曾险些与世子爷还有姚相定亲,偌大个大魏,这也算是缘分了。尽管后来这喜事都没成,但有句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姚相,此事就不要麻烦皇上了。”秦栀在汪蓓蓓的话音落下后就开口了,听起来是在为屠郡王开脱。
不过,随着她话说完,四周的百姓又开始嗡嗡嗡的议论了起来,这回都明白了,原来屠郡王与姚相还有元世子积怨如此深。
“好,好,姚相你的计谋深,本王棋错一招。”屠郡王脸色极其难看,他终是明白自己被设计了,刚刚看到的一切也都是在做戏。
“看来,屠郡王是承认自己雇佣收买了闲杂人等造谣羞辱姚相与秦小姐之事。既然如此,那么此事必当上禀皇上才是。姚相乃天子之丞,助理万机,哪能容许他人随意编排。初次若不重罚,日后必当有人效仿。赵大人,你觉得如何?”年迈的高大人观望了片刻,随后开口道。
赵大人点头,“高大人所言极是,屠郡王,咱们进宫吧。”赵大人也明显不想在这大街上再待下去了,四周都是百姓,在这儿闹开了,可够丢脸的了。
这边还在说话,长街上的抓捕还在继续,禁军已经完全封锁了这整条长街,使得街上的人谁也逃不开去。
屠郡王绷着脸,还未说话,众人却忽然听到尖啸之声。
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长街对面的建筑上,有数十人在其上飞奔。
在前的几人明显在逃,后面的在追。
后面的人速度极快,只是跳过了几个高矮不一的建筑后,便将前头那几个人围住了。
缠斗一处,又是在高高的房顶之上,使得下面观战的百姓不由得发出惊呼声。
虽帝都经常发生各种大事,但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
只见那些人在房顶上缠斗,数次高高跃起,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跌下去似得,但又如同被丝线吊着,堪堪躲避开,让看着的人也不由跟着心惊肉跳。
秦栀看着,面色平静,甲字卫与鹰机出动了,这些人,便是那些被屠郡王雇佣的人,他们来自于某一个组织,是专门做这种事的。
这段时间的反追踪得到了有效的信息,不过这帮人却十分狡猾。
正因为如此,秦栀才决定与姚清和表演的更大尺度一些,果然,他们也好奇上了。
好奇她和姚清和的私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两日一直在跟着,暗中观察。
今日,是一场大戏,她和姚清和可谓是豁出去了,这么精彩的节目,不止屠郡王看到了,那些人必然也在看。
众人看着上头的打斗,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实在是精彩。
屠郡王观望着,随后又扭头看了看姚清和等人,他脚下一动,便想从人群中退出去。
却不料就在这时,又一行快马从长街的另一侧过来了,街上的禁军立即清路,使得占据街上的百姓都开始朝着两侧避让。人太多,这般一来更是人挤人。
临街商铺建筑上头的打斗还在继续,下方快马而来,一行人身着黑色的劲装,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