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倒是配合,而且似乎也很享受她的照顾,吃着,他一边盯着她看,眼睛都忘记了眨。
看了他几眼,秦栀弯起嘴角,“我们去帝都吧。”
“为什么忽然要回帝都?”她要说的,就是这个?
“因为我着急和你订婚呀。回帝都的话,这事儿就能摆上日程了。”主要是,帝都有最好的大夫。而且距离这里远一些,他也能更好的养伤。
大概是没想到她也能说出这种话来,元极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被笑意浸满,“如此迫不及待,看来,我只能成全你了。不过,我是不是应该欲迎还拒一下?”这样,能显得他矜持些,也能让他瞧瞧,她着急要占有他是什么样子。
“世子爷还懂欲迎还拒呢?衣服脱得比谁都快。”秦栀立即讽刺他,嘴上功夫,她可不让。
一听这话,元极便抬手,将被子掀开,然后慢悠悠的扯开中衣。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在这儿说,你就开始表演。再说,你应该瞧瞧你自己的身体,到处都是乌黑青紫的手印儿,没什么可看的。”无语,秦栀将被子给他盖上,说脱就脱,光速脱衣侠!
放下手,元极若有似无的叹口气,“秦小姐如此追求完美,我的压力还真是大啊。”看来,喝驻颜汤都不行了,得把自己泡在什么不朽的汤药里,这辈子都别发皱。不然的话,她很可能会瞧着瞧着就心生厌烦,然后变心。
忍不住轻笑,秦栀继续喂他吃饭,寻着时机,自己也吃一口。
看她不避讳的用喂他的勺子喂自己,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他喜欢看她这样。
两个人分吃完了所有的饭菜,秦栀收拾了一下,准备将托盘拿出去。
“你把甲字卫叫进来。”看着她,元极一边道。
“你要做什么?我是不是告诉你,这两天不许再过问那些事儿了?萧四禾一直在外面,有他在,用不着你。”一听这话,秦栀就皱起了眉头。板着脸,还真是有些吓人。
瞧她训自己的样子,元极长出口气,“你不是说要回帝都么?我是不是得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不知秦小姐意下如何?我做的对么?”他这态度,倒是极其特别的好。
动了动唇角,秦栀端起托盘,“世子爷考虑的还算周到,等着吧。”
看着她离开,元极不由笑,真板起脸来训人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这一次,元极听从了秦栀的话,要去帝都。
而且,他的安排是,明日就启程,不耽搁一天。
甲字卫很痛快麻利的去准备了,秦栀得知,倒是几分无言。他是真的很着急订婚之事,连再休息一下都不想。
不过,这倒是合秦栀的意,帝都的大夫医术要更好,而且药材什么的也很充足,对于他养身体再好不过了。
听说秦栀和元极准备去帝都,乔姬在夜里找过来,告诉秦栀,她还打算再待几日,因为那具药师的尸体随身所携带的东西她还没研究明白呢。
“也好,萧四禾不走,你留在这儿也有人照应你。”秦栀点点头,她尊重乔姬的想法。再说,如果她研究明白了,日后再对上玄衡阁的药师,就有胜算了。
“他?我还是自己照应自己吧,用不着他。不过,我看他的身体逐渐恢复,这若是知道了自己下半身不行了,也不知会不会发疯。”乔姬觉得,最好哪天就试试萧四禾,这小城有妓院,找两个姑娘来就行了。
“眼下他顾不上那些,元极离开,事情都堆到他头上去了,他忙着呢。”秦栀摇摇头,觉得不用太担心萧四禾。虽说他就只有下半身的爱好,可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好。那待我做完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我就去帝都找你。”乔姬颌首,最后又交代了秦栀几句,便离开了。
把自己的衣服和元极的衣服收拾好,她才缓步的挪回卧室,走到床边,却瞧见床上那人正睁着眼睛呢。
“又睡了一觉,世子爷有没有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猪。猪就是这样的,吃了睡,睡了吃。”在床边坐下,秦栀看着他,弯起眉眼,酒窝浅浅。
看着她的的小脸儿,元极蓦地抓住她的手臂,施力,便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手扣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了两下,“刚刚醒来,还以为眼下自己已经身处帝都了呢。”
“你这么迫不及待么?”听他的声音,好像还很失望似得。
“嗯,怕秦小姐反悔。不过,你反悔也无用,我打定了主意,你跑不掉。”微微抬起头来,他费力的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他忽然说起这个,秦栀不由抬起头来,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尽管胡渣都冒出来了,但掩不住他的美貌。
元极没有言语,他的确是做梦了。梦到了七年前他们俩订婚时的场景,一颗奇丑的脑袋,瘦的像竹竿一样。
可奇怪的是,梦里的他没有拒绝,心里却很高兴。可,拒绝的变成了那个小丑人,气死他了!
看着那凑近自己眼睛睁得老大,一副恐吓语气的小人儿,元极缓缓地深吸口气,“看来,我若不听你的,怕是下半身,还真会被你诅咒的失去功能了。不过,那时就要苦了你了,守活寡,不是所有人都能守得住的。”
他这种话听起来特别的讨打,秦栀抿了抿唇,“你怎么就确定我会为你守活寡呢?是觉得自己长得特别美,所以,什么亏我都愿意吃?”
元极的嘴角僵了僵,“这就打算好了?”为自己想后路,倒是想的快。
“所以说,你得保重自己呀,年迈的世子爷。”拍拍他的肩膀,秦栀不乏吓唬他,让这厮总是哪儿危险往哪儿冲,实在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被叫年迈,元极几分无奈,老,年迈,这几个字真是他的大忌。听进耳朵里,他就觉得一股气哽在喉咙,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来反驳,因为他的确是比她老。
瞧他那模样,秦栀忍不住笑,“现在告诉我,你哪儿疼?你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好地方了,或许是你觉得自己太过完美,所以故意在身上留下一些创伤。不过呢,我并不喜欢,很丑。”
缓缓抬手,元极捏住她的脸蛋儿,“很快就会恢复的,别着急。”
“看来,你还真是挺在意的。在意我会不喜欢你,在意自己不完美了,我会嫌弃你?既然如此,你就不能争点气,不要再受伤了不行么?”抓住他的手,秦栀看了看,他的指节还有些发红。
“好。”看着她的脸,元极淡淡的答应着,其实他是真的很在意。
“答应的挺痛快的,就是不知长不长记性。我应该把你的心肝挖出来,将这些规矩刻在上面,再塞回你的肚子里,估计你就能长记性了。”手游走上他的胸前,隔着被子,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前的浮肿。
挨了那么多掌,已经不成样子了。
“真狠。”抬手罩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好像要借此惩罚她。
趴在他身上,秦栀静默了片刻,“你不疼么?”她听着他的心跳声,频率似乎都和平时不一样。
“不疼。”只不过,呼吸之时尤为费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腔一样。身上的力气调动不起来,只想躺在这床上。
“你等着,我去拿些水来。对了,还有外用的药膏,得给你涂上。”撑起身体,秦栀看了看他,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苍白无血色,看起来几分娇弱的样子。
起身,秦栀跛着脚往客厅走,元极躺在床上看着她,视线也逐渐落在了他的脚上。
很快的,她又回来了,端着托盘,一下一下的挪到了床边。
“你的脚怎么了?”看着她,元极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你老实一点别乱动!我的脚没事儿,就是被神庆最后扣住那一下,有点肿了,这药我也能擦。你别动哦,我给你擦药。”把东西都放下,秦栀掀开被子,然后把他的中衣拉扯开,他的胸前果然已经开始浮肿了。
元极看着她,眉峰微蹙,明显有话要说。
“你真的不疼么?”拧开装药的罐子,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给他涂药。
“我不疼。把你的脚挪上来,我看看。”他胸前没什么感觉,随着她涂抹药膏,有些涨涨的。
看向他,秦栀不由笑,“看吧。”说着,她将自己的腿挪上去。
元极抬手圈住她的脚踝,缓缓地揉捏,“所幸没伤到骨头。”
“对,就是皮外伤罢了,没事儿的。”将药膏尽数的涂抹到他的胸前,秦栀微微俯身吹了吹,看着他皮下泛出的青紫,她都觉得疼。
“给自己涂药。”元极松开手,淡淡道,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扫了他一眼,秦栀转手给自己的脚踝涂抹药膏,药膏清凉无比,涂上去很舒服。
“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吩咐。”涂抹完药,秦栀将腿放下去,随后把水杯拿过来,喂给他喝。
这一切,秦栀做的倒是还好,虽说没有专职的照顾过人,可如今看来她还是有这个天赋的。
喝了一杯水,元极深吸口气,还是觉得胸肺堵得慌,瘀滞不已。
“你去通知一下,从山里回来的人,都到我这边来禀报。”元极还是惦记着山中之事。
“你呀,哪怕两耳不闻窗外事两天,两天就成。”竖起两个手指头,秦栀觉得他只要能安心的休息两天,身体就会恢复三分之一。
很想告诉她,自己死不了。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即便死不了,若是身体真的有创伤,他都有丝丝担心,担心她会看不上。
“好。”答应了,这两天,他便好好休息。
“这就对了嘛。萧四禾坐在外头都发霉了,他正找机会发光发热呢。他的脑子可能及不上你,但是论阴谋诡计,也不差。你等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秦栀随后起身离开。
看着她走出卧室,元极才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胸腔瘀滞的厉害,让他觉得呼吸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