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消失在视线当中,秦栀缓缓的叹口气,走到窗边,继续看这夜色中忙碌的府邸。
这个时候的凉爽真是宜人啊,白天时,天地之间简直如同一个大蒸笼。大概老天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包子,用太阳炙烤,蒸熟了他就能享用了。
又在这上头看了一会儿,秦栀才离开这里。
顺着长廊要返回暂时的住处,路遇诸多的小厮和丫鬟。
看着他们,她的视线有时会在某个人身上有短暂的停留,这府邸里虽是一片平和,但很明显,这个时候并不安宁。
长廊对面,乔姬的身影进入视线当中,她也看见了秦栀,不由得笑,“现在想见你一面还真难,我看只要世子爷在,我是甭想见你了。”
被调侃,秦栀也莫名的几分尴尬,“萧公子情况如何了?”她一直没去看过萧四禾,因为元极说他没穿衣服,没什么可看的。
“好多了,精神十足。只不过,他现在还不能下床。”乔姬耸耸肩,萧四禾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保住命已是大幸了。
“内伤比之外伤更难愈合,他还得再躺一段时间。”站在长廊里吹风,比在白天时舒服多了。
乔姬点点头,随后想了想,她小声道:“其实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这事儿,是我从大夫那里偷听来的。我想,眼下可能只有大夫和世子爷知道。”
“什么事儿?”秦栀挑眉,看向她。
“今早的时候,世子爷去了萧公子那里。正好大夫给萧公子检查完,然后和世子爷单独的说了一下萧公子的病情。我就是这时听到的,听大夫的意思,好像萧公子身上的伤,影响了他的下半身,估计以后,他可能都无法娶妻生子了。”压低了声音,乔姬也不想这事儿被别人听去。
“这么严重!”皱起眉头,这事儿是秦栀没想过的。
“他的腹部有伤我看到了,被子遮盖以下也有,青紫连成一片,伤的很重。所以,大夫所言,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世子爷看样子是严令禁止此事外传,怕是,他有其他的法子给萧公子治病吧。”乔姬叹口气,虽说看不上萧四禾那风流的样子,但如今瞧着他那样,也不由几分怜悯同情。
“这事儿的确不能让萧四禾知道,有时心理的伤害,会把人瞬间就击垮的。”这个时代,医学没有那么发达,不知能不能治得好。
乔姬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多嘴的。就是和你说说,不然总觉得萧四禾怪可怜的。就那点下半身的爱好,结果现在还这样了。”边说边叹气。
转身倚靠着长廊的栏杆,秦栀瞧着远处的灯火,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所以,正因为这些无常,才要把该做的都做了,不然的话,最后得来的就是追悔莫及。
如此看来,她今日的求婚,选择很正确。有时有些事,即便是突发奇想,但其实也是对的,无需反复思考纠结,不然就是错过了。
抱着他的腰,感受他窄瘦腰间的力量,秦栀一动不动的。屋子里的灯火十分昏暗,而外面则很明亮,抱在一起看着外面的灯火,倒是觉得这夜晚也很不错。
手在她的后背上缓缓地上下抚动,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儿,他一边垂眸看着她的发顶。
发丝浓密,已看不出七年前那头陀的样子来。放在她背后的手滑上去,抚摸着她的头顶,“那时你头上的伤很长,却是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
“原来你记得呀,我以为,你当年也没正眼看过我,连我长什么样儿你都不记得了。”任他摸着自己的头,她也不禁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抚摩倒是很舒服。
“很丑,忘不了。”元极淡淡回应,的确是让他印象深刻。
睁开眼睛,秦栀仰脸看向他,他正好低头看着她。
“尽管我也很想攻击你长得丑,但是实在找不到攻击点。从这个视角看,你也一样很好看。好吧,你说我长得丑,我也不反驳了。”那时候的确很丑。
听她夸自己,元极漆黑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以前他真的不觉得自己的样貌如何如何。被称为大魏双俊之一,也从未理会过。因为一些人总是闲的很,同时又有许多人喜欢阿谀奉承。所以,他也不觉得这大魏双俊是什么称赞,只是一些人的奉承罢了。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对他相貌十分满意的小人儿,他倒是真的为这皮相感到些许骄傲了。
抬手捧住他的脸,秦栀歪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蓦地脚下一动,推着他往后退。
其实凭她的力量,即便用上所有的力气,元极也不会动分毫。不过,眼下他倒是没有抵抗,顺着她的力气后退,径直的退到了身后两米开外的椅子上。
被她强硬的推到椅子上坐下,元极弯起薄唇,还未说什么,她便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这个略显粗暴的动作,上次也有一回,不过那次她喝酒了。
而眼下,她没喝酒,还很清醒,让元极也不由几分期待,这个小人儿到底要做什么。
捧着他的脸,秦栀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要掩不住笑意的时候,她蓦地上前吻住他的唇。
元极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闭上眼眸,遮住里面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抬手罩住她的后脑,拥住她的身体,任她亲吻自己。
这房间的光火很暗,被外面的灯火一比,这房间更是几近黑乎乎的。
两道急促紊乱的呼吸交错着,好似溺水之人好不容易得到了空气,争相呼吸。
靠在椅子上,这次的主控权完全在秦栀的手里,元极反倒是一直承接她的吻,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半晌后,秦栀蓦地退离他,却也不过分毫,他们俩的鼻子依旧贴在一起。
双眸被一片水蒙住,其实秦栀已经看不清他了,只是他的呼吸一直喷洒在脸上,让她不由得再次头脑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