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他是个奇葩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可能潜意识里知道自己不能动,所以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睡得很累。

半睡半醒间,秦栀觉得自己被推着趴下了。她睁了下眼睛,随后又闭上了,“元极,你别做过分的事情。”

“我在给你换药,脑子里想什么呢?”脑后,传来元极冷淡的声音。

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大幅度的往后拉开了。

这衣服本来就是男装,虽然是最小号的,可穿在她身上依旧较为宽松。

元极扯着后衣领,很轻松的就拉开了很大,她大半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闭着眼睛,她趴在那儿,还有些迷糊,但也能感觉得到他的动作。

纱布被揭开,然后开始开始涂药,凉丝丝的,很舒服。

能感觉到他在吹气,她伤口周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也无意识的有些紧绷。

将涂抹上去的药吹干,元极拿起干净的纱布重新盖在她的伤处,视线转移,便看到了她细嫩的肩背。

白的在反光,无比细腻,元极看着,眸色也随之变深。

秦栀趴在那儿,几乎能想象得出他在干什么。

她倒是想知道,这厮接下来还会做什么,都说他练武断情,可自从这厮偷袭吻她之后,他好像和断情这俩字儿不沾边了。

欲望像洪水,估摸着将他的脑子彻底冲走了。

然而,片刻后,元极动手将她的衣服又拉上了。盖好,又把她搬回了之前的睡姿。

盯着帐篷,秦栀缓缓的咬住嘴唇,她到底还是错估了他,人性果然是难解的。

换过了药,元极便起身离开了,还吹熄了帐篷里的烛火。

长舒口气,秦栀闭上眼睛,可以安心睡觉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秦栀的伤处好了许多,接近天亮时,她换了姿势平躺,只是疼了一下,然后便没感觉了。

虽说军医的手法原始而粗鲁,但的确效果不错。

起床,穿好衣服,秦栀缓步的走出帐篷。

入眼的便是军帐,空气带着一些潮湿的气味儿,却很好闻。

六年来,她几乎每天迎来的清晨都是这样的,无比的熟悉。

缓步慢行,不能舒展身体却能散步,地面有的地方还有青草,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换防的小队出营,马蹄声回响,真是好听。

看来日后,她是不能再陪着元烁在军营了,想想不由担心,这二愣子也不知能不能做好。

朝着主帐的方向走,刚走到大帐附近,便听到前头有人说话。

听声音,是这里的守将田将军,另一人是他手底下的副将。

秦栀本不想偷听别人说话,脚下一转想走,却听得田将军说的是王府。

说的是三房的莹小姐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王妃做主,真的将她许配给了青吴山大营李福副将的次子。那个叫李汉文的小队长,在军营中多年,如今还是个小队长。

没脑子,长得也不怎么样,其实以莹小姐那充满小心机的性子嫁给他,不能说配不配吧,反正这辈子是别想出头了。

回想在王府时三房莹小姐的样子,秦栀不由得笑了一声,忽然发觉这莹小姐和元极倒是很像。以身份地位看人,没有权势家世的,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虽然不是同胞而生,但还真像。

转身,秦栀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呢,便瞧见一个人站在面前,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迎着晨起的太阳,秦栀盯着他,却猛地发觉自己的思绪有点乱。元极以前是那样的,但现在,明显改变了些,她不该再把他和莹小姐放在一处比较。

“一大早的便四处走,不疼了?”看她这表情,好似有些对不起谁似得。

“嗯,没那么疼了。本来想去前头转转的,但听到田将军在和别人说话,说的是王府的新鲜事儿,不知你这个做大哥的知不知道?”看他这样子,冷心冷情,谁嫁人了他都不在乎。

“想做我的弟妹,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元极微微皱眉,她说的是什么他自然知道。

“这话说得,那不也是王爷的儿女。莹小姐要嫁人了,也算喜事。虽说她对我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也算认识许久,应该备一份礼物。”想一想自己兜里的钱,应该也够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根本没必要理会。”元极的不屑从呼吸之间喷洒出来。说真的,被他这样说,心里会相当难受。

歪头看着他,秦栀边笑边摇头,“其实,你这个样子和莹小姐特别像。她那时觉得我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配做世子妃,所以背地里都叫我‘家雀’。”

“那你就没想过,她连家雀都算不上,只是个下人而已。”元极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让她脑子清醒些。即便鄙视别人,也得有鄙视他人的能力。自己就是下等人,还要嘲笑别人身份地位低下,简直就是笑话。

闻言,秦栀反倒愣了,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脸,随即笑出声,“好吧,这回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种话你说出来不违和,而莹小姐说时会显得那么刻薄。信了你的邪,你说得对,我的三观再次被刷新。”

抓住她的手,元极也不由得弯起薄唇,“看似聪明,有时却一根筋。”

“不过,这种话你最好别当着王爷的面说。都是自己的儿女,却被分出三六九等来,他心里会不好受。”其实元极说的没错。偏房的子女,只是比下人地位高一些罢了,但在嫡系子女眼中,他们就是下人。

“所以,为了自己的儿女不被分出等级,他当初可以选择只拥有母亲一人。”这种选择,永绝后患。

倒是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秦栀不免几分震惊。连七老八十的泰亲王都想着年年娶新人,这断情将近三十年的老男人却认为可以选择一夫一妻,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个奇葩。

秦栀的伤处好转的还是很快的,两天的时间,她就不觉得疼了。而军医也说再过两天便可以拆线,元极也当即定下她拆线之后便启程。

本以为他会回天机甲,不过他定下的是回朱城,也不知回朱城做什么。难不成,他还真想回去看莹小姐嫁人不成?

第四天,伤处完美拆线,秦栀忍着疼,心情却很好。

甲字卫队伍准备妥当,随后众人上马,在守将田将军的目送下,队伍快速的离开了营地。

和乔姬在队尾,随着队伍顺着山中开辟出来的大路朝着朱城的方向进发。

回了自己的地盘,队伍跑起来也没什么后顾之忧,接近傍晚时,队伍出山上了官道,速度就更快了。

即便后颈有伤,不过秦栀心情倒是不错,回到王府她也能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这几天连洗个脸都麻烦的要命。

时近半夜,队伍终于进了城。本来已经关闭的城门因着元极的回归而再次打开,队伍顺畅无阻的进城,踏着空寂的街道朝着王府而去。

王府一如既往,灯火通明,从马背上下来,秦栀带着第一次来这里的乔姬进了府。

元极住在长枢阁,而秦栀则在摇光居,同行了不过一会儿便要分道扬镳。

在岔路口时,元极停下脚步,然后看向了已经走上另一条路的秦栀。

带着乔姬走,秦栀也缓缓回头看了一眼,灯火之中,他挺拔的身影透着难以言说的孤单。

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与乔姬快步的返回了摇光居。

回到摇光居,白桃和素雯等的昏昏欲睡。终于瞧见秦栀回来了,两个人都跑了出来。

“秦小姐,你没事就好,可吓死奴婢们了。”秦栀被挟持的事情王府已经都知道了,太吓人了。

“我没事。介绍一下,这是乔姬,我的朋友。乔姬,这是白桃,这是素雯,她们俩陪了我六年。”互相介绍一下,秦栀便举步往房间走。

回到这许久未见的房间,秦栀也蓦地觉得全身疲乏,“给我准备一些热水,我想沐浴。”拆开束起的长发,她一边动手把外衣脱下去,这一身男装穿了几天,都要臭了。

白桃动作快,赶紧去准备,乔姬瞧着她那小身板儿觉得太弱了,也前去帮忙。白桃直说不让她沾手,两个人在浴室里一通客气。

在卧室里也听得到,秦栀不由得笑,这俩人够有意思的。

“秦小姐,你受伤了没?”素雯找出干净的衣服来,一边问道。

“受了一些小伤,问题不大。这些日子,王妃的身体可还好?”知道元烁订婚,够她高兴一阵儿了。

“好得很,这些日子正忙着给世子爷另选世子妃呢。”素雯走过来,一边道。

闻言,秦栀手上动作一顿,“还有这事儿?不知看好哪家小姐了。”王妃眼光高,身家一般的还真看不上。

素雯摇摇头,“反正得知屠郡王有意和帝都的姚相联姻之后,就有许多人来府上拜访,连远在北方的人都过来了。”

秦栀微微颌首,“世子爷回来了,明儿王妃就得去过问他的意见。你没事儿就去前面转转,看看这回世子爷能挑选哪个。”那时她就说过,再冒出一个身份地位和明珠郡主差不多的,他很可能会摇摆过去。

回到王府,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回到现实的感觉。那么,眼下身处现实中的人,不知会做何种选择,她很期待。

后颈的疼痛蔓延至整个后背,秦栀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无法放松下来。

后背大开,她抱着前面悬悬欲坠的衣服,吃了元极的心都有。

尽管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乱动,也能让军医加快进度。可是不骂他,她的心里真的不开心,疼痛无处发泄。

很快的,元极出去又回来了,拿了干净的衣服回来。是军营中储备的衣服,但都是新的,尽管是男装。

“药一会儿就能送来了,先把衣服换了,然后去空出来的大帐里休息。”元极的命令简洁而干净。

看着他,秦栀没什么好脸色,“放下吧,你出去。”

“你自己能换?”瞧她那样子,元极不禁弯起薄唇。还真是从未见过她这种模样,完全不顾形象,倒也极其真实。

“总是能换好的,难不成你还打算待在这里看我脱衣服?”没什么好气,看见他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将疼痛都转移到了火气上。

“倒是有这个想法。”元极将衣服放在桌子上,一边道。

无言,秦栀抬腿踹他,元极也没躲,被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秦栀皱着眉头冷哼一声,真的好疼。

“把衣服换上吧。”最后说了一句,元极便转身走出了大帐。

秦栀撑着站起身,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刚脱下一半,就听到大帐门被从外打开。

以为还是元极,她扭头过去准备骂人,却不想进来的是乔姬。

“小栀你别动,我来帮你。”乔姬快步走过来,她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男装。

“元极叫你过来的。”乔姬来了,秦栀便放下了手,任她帮助自己。

“嗯。”乔姬点点头,一边查看她后颈的伤处,虽然被纱布盖住了,可是纱布遮盖之外的地方也都红了,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衣服全部脱下来,乔姬又开始给她穿干净的衣服,动作很慢,生怕碰到她的伤处。

“还很疼么?”看着秦栀不敢动的样子,乔姬不由问道。

“嗯。”从没这么疼过,前几次伤加在一起,也不如这次。其实这伤并不算什么大伤,主要是错过了最适合缝合的时间,又在水里泡了很久。虽然自己没看见,但她估计军医是割掉了一些皮肉,不然不会这么疼。

“虽然都在设想之中,但如今想想还是有些胆战心惊。这位置若是再偏一点儿,你这脖子可能就被穿透了。”乔姬帮她把衣袖穿上,一边叹道。

“那支箭就是冲着我的脖子来的。其实现在想想,那情况也有些不对,鹰机都在岸上,明明他们的目标更大,为何那支箭偏偏朝我射了过来?”忍着疼痛,秦栀一边说道,脑子活动了,疼痛倒是减弱了许多。

乔姬手上动作一顿,“这么说,那些刺客知道你是谁。”

“很有可能。”而且,依稀的,她知道是谁想要她的性命。

终于换好了衣服,秦栀头上又是一层汗。挪动着脚步,走出大帐,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这里虽距离西棠很近,但并不闷热,可能也是因为处于山中,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关系,所以很凉爽。

外面,元极还在,看着她走出来,他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还很疼么?”

“废话。”她走路都不敢用太大的动作,扯得后背生疼。她第一次知道疼痛会传染,由那一处伤口,传染至整个后背。

走到她面前,元极上下的看了她一通,“我把你运到帐篷里去?”他这问题没什么诚意,而且听起来很不现实。

“你要怎么把我运过去?弄个轿子抬着走吗。”对他很无语,秦栀缓步的挪动,头上都是冷汗。

这个时候想想,他对疼痛不敏感还真是好事儿,太难受了,一股烦躁萦绕在心底里,让她不由得想撕咬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撕咬成碎片。

元极什么都没说,走到她面前,在她抗拒想躲的视线中,他俯身,一手绕过她后腰,轻松的将她扛了起来。

大头朝下,被他扛着走,慢了半拍她才反应过来。

晃动着双腿,她本想喊他快点把自己放下来,可是附近有不少人,都在往这边看。大部分的兵士都认识秦栀,使得她忽然想起还得顾着自己的形象,便噤声不语,任他像扛着麻袋似得把自己运走。

帐篷已经空出来了,元极把她运进去,里面前后开着窗子,风不时的穿过帐篷,很是凉爽。

走到床边,元极另一手罩住她的后背,然后将她放下。

被腾空搬运,秦栀也几分晕乎乎,坐在床上,她才缓过神儿来。抬头看向他,她长长的舒口气,“谢了。”想想,这人如今还做这种事儿,实在稀奇。

“趴一会儿吧,喝了药没那么疼了,你可以再活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手指很长,覆盖在她的头上,显得她的头都变得很小。

看着他,秦栀本想把他的手拂开,可是想想刚刚自己所做,也有些过分。

疼痛难忍,让她无比焦躁,居然对着他飚了那么多的脏话。

若按以往,他估计能把骂他的人掐死,谁知现在却只是一笑,根本毫不在意。

一个人的转变,似乎只在刹那之间,这让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记得听过一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而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是不是也这样呢?

看她只盯着自己不语,元极随后在她旁边坐下,“怕了么?有时即便再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但总是会发生这种意外。”

“没怕,意外而已。有时即便刀光剑影也毫发无伤,但有时可能去趟茅房都可能掉进去被屎淹死,总是担惊受怕,那不如赶紧自我了结算了,免得再发生意外受罪。”秦栀挺直了脊背,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你总是一堆道理。”任何事情到了她嘴里,都能找出一堆的道理来,堵得别人无话可说。

歪头看向他,秦栀蓦地弯起眉眼,“我怎么想的便怎么说,难不成我非得违心的附和你,你才觉得开心么?那你需要一个奴才就够了,你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然后顺便夸你说的好说得对。”

瞧她那明明苍白着却笑的像花儿似得模样,元极忍不住抬手捏住她的脸颊,“不疼了是不是?”

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冷冰冰早已消失不见,那让人喘不过气的东西从他的眼睛里流泻出来,彻底将她罩住,那一时,她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抬手把他的手拂开,秦栀挪动着身体,“你让开,我要趴一会儿。”好累。

起身,元极给她让出地方来,她挪腾着趴下,连靴子都没脱。

瞧她像个虫子似得,又十分可怜,元极俯身动手把她的靴子脱掉,反倒惹得秦栀几分不自在。

看着他,她不禁觉得脸有些热,缓缓地,她把脸转到了里侧,不再看他。

元极看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听到他说去去就回,但秦栀也没吱声。

后背很疼,虽是有些困倦,但根本睡不着。

很快的,乔姬端着药进来了,秦栀把脸转过来,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折了。

“其实你可以侧躺着,这样哪能舒服。”把她扶起来,乔姬动手又重新归置了一下床铺。

看着她,秦栀一边喝药,药很苦,不过能止痛,她也不在乎了。

几口喝光,秦栀长舒口气,“还是你聪明,我被拐带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元极说让她趴着,她就连思考都没有的就趴下了,看来疼痛让她的脑子都不好用了。幸亏没有上麻药,若是用了那神仙醉,估摸着她的脑子就更不好使了。

乔姬轻笑,“世子爷也是惊人,这大概是表里不一的极致了吧。”

秦栀笑笑,“变脸侠是么?面对左边是这张脸,面对右边又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很吓人吧?”

乔姬想了想,然后点头,“那个欺负我的班主就是这样,面对他妻子唯唯诺诺,转脸面对我就满眼淫邪。”似乎回想起那个班主的样子,乔姬的脸色都变了。

秦栀听着,却不由忍笑,难以想象元极满脸淫邪的样子,他即便在被欲望冲昏脑子的时候,看脸也是一本正经,只不过那眼神儿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思及此,秦栀蓦地一愣,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对元极的评价都变成了正面的,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躺下吧,这样侧躺着,会舒服许多。”整理好床铺,乔姬扶着秦栀躺下。

这样侧躺着,果然舒服多了,最起码能自如的喘气。

“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喊我。”将秦栀的长发撩到一侧,乔姬一边说道。

“你也去休息吧,我睡一会儿。”看着乔姬眼睛下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她显然也很疲累。

乔姬点点头,然后便拿着碗离开了。

瞧着她离开了帐篷,秦栀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兴许是心里作用,药进了肚子,她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过了没多久,她便睡着了,乔姬临走时将被子裹在了她腰间,下半身被缠紧了,她睡得也很深。

梦里也一直处于皮肉裂开流血的过程之中,她也清楚的感受到丝丝的疼痛。

最后,一个人出现在梦里,有着一双载满心机的眼睛,是阿澈。

睡梦戛然而止,秦栀随后便睁开了眼睛,她那时就已经确定想要杀她的人可能是阿澈。如果前后的想一想,其实就可以认定,绝对是阿澈。

想杀她,估计是早就有了计划的,兴许是在公冶峥给他命令,让他把她带回西棠的时候。

“眼睛都直了,是梦游呢,还是疼的?”蓦地,淡淡的声音传进耳朵,秦栀也随即回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