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有仇必报啊

眼见着前头摆开阵势就要打起来了,那被拥护在中央的马车也在缓缓的后退当中,秦栀想了想,随后便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小栀,你要作什么?”拉住她的手腕,乔姬瞧着她,心底有些不安。

看向她,秦栀叹口气,“阻止我们命丧在此,死在这里,实在冤枉。”

话落,她缓缓地走向前面,站在了护卫的身后。

护卫也很紧张,感觉到秦栀走过来,他们靠拢的更近,“秦小姐,一会儿你迅速退回马车里。要乔姑娘驾车带你离开,属下刚刚问过了,乔姑娘会驾车。”

“你们的命也不是用馒头换来的,一样很珍贵,不能死在这儿。我有法子,你们先别急,见机行事。”看着那已经退到了前头不远处的马车,秦栀深吸口气,随后抬手将公冶峥的玉佩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前面不知是哪位,我手中这个物件没有主人,不知阁下想不想看看?”她声音清越,很清楚的传到了前方。

那守在山上的弓箭手似乎并不想让这边的几人插嘴,一支箭再次凌空而来。

抵挡零星的箭矢,护卫还是驾轻就熟的,轻易的扫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前头那马车的后窗被推开了一半,半张瘦削的脸露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秦栀手中的那块玉佩。

窗子推开的更大了,那个人也露出了脸来,年纪不大,但是脸型特别。不用上手去摸,瞧他那脸骨的形态就看得出,他是大越族人。

看着秦栀手里的玉佩,他就笑了起来,“原来这玉佩,在姑娘的手里。”

听他言语,秦栀也随即明白,想像糊弄苗丁那样是不行的,这人知道内情。但,想必他身份不低,毕竟时至今日,连苗丁都不知这玉佩在她手中的真正原委。

她随即握住玉佩,“今日遇上你们火拼纯粹巧合,我们人少势微,想要在你们之间侥幸生存怕是不易。这玉佩我可以还给你,不过,你要确保我们万无一失。不然的话,我就当即摔了这玉佩,玉石俱焚。”此玉佩的重要性,也能在当下得出结论来,是否她有想象的那么重要。

“姑娘别急,咱们有话好好说。若要我保你几人的性命,这不算难事,但,这交易也并非这么谈的。不如你走近几步,咱们再细说说?”他的声音传过来,载着笑意,听起来就像个狡猾的市侩之徒。

“秦小姐,你不能过去。”护卫立即阻拦,这事儿不成。

“先不用急,咱们可以先利用他们保住性命,之后,边走边看。”秦栀看了一眼山上,那些弓箭手已经将方向都朝这边调转过来了,大部分是马车,还有他们。

一支箭两支箭的,护卫们尚可抵挡,但那么多箭齐发,非得被射成蜂窝不可。

他们没动,不代表那马车不动,缓缓地后退着,距离这边越来越近。

也就在这时,山上的箭如同下雨似得飞了过来,密密麻麻的。

护卫立即想上前抵挡,却不如前头的人速度更快,一拨人飞也似的后退回来,跃至半空,手中的兵器如同开花了似得飞舞,那些射过来的箭矢立即被撞飞出去,一时之间,半空都见不到阳光了。

而这一切,根本没有阻止那马车的后退,终于退到了前头,马车停下,脸处在后车窗的那个人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像根本不在意前头已经开战了。

“保你们性命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只不过,就事论事。做了事,就得有报酬不是。”那张脸好像卡在了后车窗似得,他说着,市侩至极。

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秦栀盯着他,“好说,事一完,我就将这玉佩还给你。”

看着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那男人一笑,也不再说话了,就是盯着他们笑呵呵的。

乔姬走到秦栀身后,盯着那马车里的人,她很不信任。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种笑见多了,都包藏祸心。

前方官道上,已经打斗成一团了,血肉横飞,青天白日的,这里却血腥味儿浓重,让人不由得感觉浑身发冷。

护卫其实也知道,如果真掺和进这种打斗里,他们就是以卵击石。

那伙抵挡箭矢的人靠拢了马车,挪动着,将马车围了起来。

前头,已有人跳上了山,开始攻击山上的弓箭手。

由此一来,箭雨的攻势倒是小了些。

而那马车里的男人,也寻空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很夸张的不断抬头往天上看,生怕有箭射到自己身上,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了马车后头。

相对而站,不过一米,中间隔着执剑警惕的护卫。

他穿着一身华服,一看就是巨有钱,虽是长得不太好看,但他的打扮已经可以让人忽略这个缺点了。

那脚上踏着的锦靴,鞋尖上还缝着两颗珍珠,花哨的很。

“姑娘,咱们可以再商谈商谈。俗话说得好,以和为贵嘛。这位兄弟的剑也放下吧,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又不会吃人,对不对。”说着,他抬手用食指搭在护卫的手背上,要他把剑放下。

秦栀缓缓的将手背到身后,随后开口道:“我和这位公子好好谈谈,你让开吧。”

护卫迟疑了下,随后微微侧开身体,却也没挪太远。

秦栀随后走上前,与他距离更近了,“今日一切都是巧合,我们几人性命如蝼蚁,但也想苟且偷生。威胁公子实属不该,待得前头那些路障解除,我立即将玉佩还给公子。也希望公子能给公冶峥带一句话,很抱歉。”

他笑看着秦栀,随后摇摇头,但就在摇头时,猛地出手一把扣住她的喉咙,神速的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前。

他仅用三指,准确的掐着她的喉咙,三根手指已深陷进脖子,只要他再用些力气,她的喉骨就碎了。

护卫立即拔剑相向,而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随即调转方向逼近,刀剑相对,却优劣明显。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就摔了这玉佩。”乔姬蓦地高举起手,一边厉声道,玉佩眼下就在她手里。秦栀刚刚说话时,一边将玉佩换到了她手里。

扣住秦栀的男人看了一眼,随后就笑了起来,“手还挺快,我居然都没看到。不过这事儿,还得从头说。我们公子虽说发话不要伤害你,但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的了呢?他要我把人和玉佩一并带回去,我可是寻了姑娘很久了。在帝都,苗丁那个蠢货将你当做了特使,我盯了你们几天,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姑娘撺掇我们与玄衡阁相争,还真是成功了。我这一路跟着你,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都没把玄衡阁这些狗甩掉,说起来还真是姑娘的功劳。你要这些人活着?很简单,你跟我走,玉佩也带上,我保证不伤害这些人一分一毫。前头那些挡路鬼也一并消灭掉,让他们顺风顺水的回朱城去。如何?”他边笑边说,手却始终扣在秦栀的喉咙上不动分毫。

护卫无比紧张,乔姬握着玉佩的手也攥的发白,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解决。

半晌,秦栀缓缓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握了两下,表示同意。

那男人一看就乐了,松了手上的劲儿,秦栀也大口的呼吸了上来,她的脸已经被憋成紫红色的了。

“这不就成了,多简单。你跟着我走,只要听话,就不会有人身危险。而你的这几个人,也都能活命,我又完成了任务,一举三得,皆受益无穷。”他手可没松开,但嘴上却像刚刚闲话家常似得。

“乔姬,你过来。”被他扣着,秦栀缓过了劲儿来,倒是没想到,在帝都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人盯上了。

一路来不断下雨,走走停停,多数都在驿站里躲雨,哪会注意到一直有另一个队伍在他们前后晃荡着。

乔姬缓步走过来,握着玉佩的手却背到了身后,她并不想就这般认命,兴许还有法子。

秦栀动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把那封密信拿了出来,“你附耳过来。”

乔姬咬唇,随后听话的倾身过去。

那男人垂眸看着她们俩,笑意犹在。她们俩说的话他都听得到,不过他没什么兴趣,反正也不关他的事儿。

“记住我的话。把玉佩给他吧。”说完,秦栀深吸口气,她倒是信公冶峥不会伤她这个命令,但是身后这男人极没准儿了。她在帝都设计大月宫和玄衡阁相争的事情已经惹怒他了,这会儿若不顺从,大家都别想好过。

乔姬拿着那封密信,看着秦栀,随后缓缓的把玉佩从身后拿了出来。

那男人立即动手将玉佩拿走,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他点头,“成交。你们可以走了,保证不伤你们。”随着他说话,后面官道上的打斗已接近了尾声。玄衡阁的人的确是有备而来,但不想,这头准备的更充分,在帝都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自然听到了动静,扣着秦栀,他一边回头往后看,乔姬见势快速的将手里的一个东西塞进了秦栀的衣服里,手法极快。

秦栀自是看到了,盯着乔姬,什么都没说,却知道她塞进自己衣服里的东西必然大有用处。

“成了,咱们可以走了。”见情况已稳定,他拖着秦栀,往后退。

几个护卫自是不想放弃,执剑欲上前。

“你们几个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我已在他手中,你们动手也只是枉送了性命。到时不止救不了我,连自己也搭上了。你们带着乔姬按照原定的路线往朱城走,就走这条路。我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去西棠做客罢了。”边随着那男人往后退,秦栀一边嘱咐道。

这就是舟山,前头就应该有人在等着,元卫的密信得顺利送到。

“真够镇定的,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怪不得公子非要把你带到西棠去。”说着,已走到了马车前,他放下扣在她喉咙的手,然后便圈住她的腰,带着她翻上马车。

进了马车,他便松开了她,秦栀抬手抚着自己的喉咙一边坐起身。转眼环顾,这马车内部却别有蹊跷。

车板与手指粗细的铁网层层缚在一起,这就是个笼子,车门一关,谁也出不去。

刚刚那种箭雨,即便都射在这马车上,也根本破坏不了内部。

还真是为她准备的,她信了。同时也小瞧了公冶峥的报复心,上次她劫持了他,转眼间,他就计划了劫持她,有仇必报啊。

天亮了,只不过今日的天空有诸多云彩,遮挡住了太阳,使得温度也有些低。

早饭还没用完呢,就听到有人从楼下快步上来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下自己的脚步,所以踩得那楼梯咣咣响,好像要踩碎了似得。

不用看,秦栀就知道是谁,敢这么肆无忌惮走路的人,除了元烁没别人。

抬眼看过去,不过下一刻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靛色结实的身影,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满脸都是笑。

看着他,秦栀不由得弯起红唇,“汪蓓蓓的未婚夫,早上好。”

元烁笑着走进来,一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这是蓓蓓叫我拿来的,是她家做的点心,挺好吃的,你尝尝。”说着,他在桌子旁边坐下,脸上的笑掩藏不住。

放下筷子,旁边侍女便立即将食盒打开了,然后将里面的四碟点心拿了出来,一一摆在秦栀面前。

用水果和花酱做的,泛着清甜的香气,颜色也特别好。

秦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尝尝,随后点头,“不错,挺好吃的。”

“蓓蓓说这是喜事儿,大家都得沾沾喜气。我一大早离开祖祠就一刻没耽误的回来了,生怕这些糕点再不新鲜了。还是你承我的情,不像有些人,看我都用眼皮,一个正眼没给我。”说着,他一边愤愤。

看着他,秦栀又咬了一口糕点,“你去见过世子爷了。”

“嗯,我回来就去书房见他了。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昨天他也挺高兴的,我还从来没见他像昨天那样笑过呢。我就想着,我和蓓蓓订婚他挺满意的,谁想到今天一回来就给我冷脸,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抱怨着,本来心情挺好的,结果回来后,他这好心情就立即散了大半。

听着,秦栀一边无声的吃着东西,元极怕是并非针对元烁,因为昨晚的事,他今日可能心情不佳,而元烁去的不是时候。

“他看起来真的心情极差?”微微挑眉,秦栀状似无意的问道。

元烁点头,满脸的嫌弃之色,“我发现他就没心情好的时候,大概天机甲真的糟烂事儿太多了。其实这么想想,也不能怨他。算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弯了弯唇角,秦栀微微点头,“还是二爷心胸宽广,所谓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二爷的肚子里能撑十条船。”

“那是。小爷我可是将帅之才,岂能因为别人不懂事儿就为难自己。”元烁宽慰自己,倒是很有效果,很快就又乐了起来,刚刚的事儿也忘到脑子后头去了。

看着他,秦栀真是觉得像他这样才好,没心没肺的,也不和自己为难,一辈子过得欢快。

吃完了一块点心,秦栀喝水,顺便叫侍女把东西撤下去。

然后起身,和元烁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将那些书摞在一起,都看完了,找个机会还给姚清和。

“昨晚过得如何?”收拾好了,秦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一边看向四仰八叉的元烁,瞧他这精神头,看来一夜没睡对他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还成,先前在那儿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后头有宫里的嬷嬷在盯着,我和蓓蓓也不敢说话。后半夜她们就撤出去了,我们俩闲聊,感觉也没过多久,天就亮了。”元烁说着,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秦栀点点头,他们俩是情投意合,所以在一起也有话说。那时她和元极在祠堂里过了一夜,她睡着了,还是趴在地上睡的,因为之前折腾的两天一夜没睡觉,她实在困乏的受不了了。

说笑间,退下去的侍女上楼了,站在门口,她福了福身,随后道:“秦小姐,世子爷派人过来了,说是有事转告。”

闻言,秦栀不由得深吸口气,还未说话,旁边的元烁却开口了,“让他上来吧。”他和秦栀正说在兴头上呢,哪有时间下去理会他。再说,下人就得有下人的样子,即便他主子是元极,也不能坏了规矩。

侍女点点头,然后便快速的退了下去。

秦栀看了一眼元烁,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元极传来了什么话,要是很无理的话,难免元烁会炸毛。她并不希望事情走到那一步,撕破脸皮是最糟糕的一步。

很快的,传话的甲字卫便上来了,站在门口,他看了看元烁,随后微微低头,道:“秦小姐,主子有话,要秦小姐准备一下,整装完毕后,便送秦小姐回朱城。”

甲字卫的声音还算响亮,秦栀也听得清楚,眨眨眼,随后她长舒口气,“我知道了,代我谢谢世子爷。”

甲字卫点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元烁乐了,“你那时说,待我订婚礼结束了就回朱城,别说,还挺准的。你回去别忘了告诉母亲,我有时间就肯定会回去看她的。你别忘了跟她说说蓓蓓,想必她肯定很惦记又好奇蓓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放心吧,我绝对比你会夸人。”秦栀笑笑,随后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收拾东西。

看着她,元烁一边笑,“诶,你这次回去,说不准母亲就会把你和白朗的事儿定了。这么说来,咱俩能差不多同时成亲。也是好事儿,不过希望你生下的女儿别像你似得,单纯一点,咱两家也定个娃娃亲什么的。”倚靠在那儿,他开始畅想,愈发觉得有意思。

秦栀很无语,拿着一个较大的丝绢走过来,她瞧着他那懒洋洋的样子,不由得摇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得生女儿,你一定得生儿子呢?再说,这天下又不是没有男人,我的孩子干嘛非得和你家定娃娃亲,你家的基因很优秀么?”

“骂人不是?我们家怎么样,你在我家待了六年,你说我家怎么样?”这话元烁不爱听,他元家自然优秀。

秦栀翻了个白眼儿,一边动手将姚清和的书都包了起来,“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旁人无权多加干涉,父母亦然。你呀,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刚刚订婚就想生孩子的事儿了,你娶汪小姐,到底是因为喜欢她人啊,还是因为她能生孩子啊?”

看着她,元烁随后摇头,“你这问题是个坑,我不能回答。不过,我们已经订婚了,圆房的话也是没问题的,说不定哪天就真有消息了。”史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儿发生,那叫双喜临门。

斜睨他一眼,“你就不怕汪统领打死你。”虽说这也不算不合规矩,但现在少有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大魏繁荣昌明,人们对道德规矩的约束和要求也越来越高。

元烁不甚在意,“那是你没瞧见汪统领对我有多满意。”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因为昨天汪大川表现出的满意和高兴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拿他没办法,不过他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在军营里升官做了校尉后,对自己越来越肯定了。

“你有时间帮我把这些书还给姚相。记住了,这都是古书,很珍贵的,你别弄坏弄脏了。人家借给我,自当原样返还。顺便代我说一声谢谢,以后有机会,再向他讨教藏书。”把书包好了递给元烁,这事儿只能让他去做了。

接过来,元烁点点头,“虽然搞不懂你们这些书虫的想法,不过放心吧,我肯定完好无损的还给他,你这包,我动也不会动。”

笑笑,秦栀自当信任他,不过,元极能让她回朱城,的确是她没想到的。

其实随身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那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这段时间置办的,其实这无不是元极的命令,否则谁会没事儿闲的张罗着给她做新衣服?

侍女将那些衣服都收拾了起来,秦栀本不想要,可是转念一想,她若不要,这些衣服可能也就被扔了,毕竟也没有其他人会穿。

乔姬也在,看着她,秦栀不由道:“我要回朱城了,可能之后的生活就是待在府里,笼中鸟一样。这样吧,你还是回青园吧,不管怎么样,那里是你熟悉的地方。”其实想想,她倒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当时只是好奇她吹埙控制动物,没想到元极就把她如同物件一样的要了过来。乔姬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她想必也不会喜欢被当成物件一样吧。

乔姬缓缓摇头,“被胡王送给了大魏皇帝,在那青园,也只是与那些不会言语的动物待在一起。我是女子,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让我做班主。这辈子,怕是也就待在青园里,待得皇上有时间过去,我就登台表演。一辈子被困在那里,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倒不如跟着你离开这儿,最起码,我能自由些。”

“你真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真的想跟着我走的话,那我就带着你,我想世子爷也不会阻拦的。”看着她的眼睛,秦栀倒是能明白她。她对男人有发自内心的厌弃和嫌恶,反而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倒是很轻松。

“嗯,我跟着你。”乔姬点点头,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其实也没多少,总共三个包袱,还有一个是乔姬的。

天色暗下来,秦栀本想要人去元极那边走一趟,告诉他已经收拾好了。

却不想,有人忽然在这个时候来了别院。

站在小楼门口,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一行人,秦栀深吸口气,是元莯。

她身后随行着一众的宫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哪儿都极其惹眼。

给元莯请安,侍女直接匍匐跪地,身份的差别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都起来吧。小栀,听说你要回朱城了,我特意过来找你的,将一些东西带回去给母亲。走,咱们进去说。”元莯走过来,拉着秦栀的手,一同走进了小楼。

缓步的往楼上走,身后只跟了一个宫女,她手上托着一个精致的箱子,看样子很沉重。

上了二楼,元莯自己动手把那箱子拿了过来,便叫宫女下去了。

秦栀上前接过,感受了一下重量,不由得笑,“都是些宝贝吧,还挺重的。”

元莯点点头,一边与她走到了软榻上坐下。

箱子放在软榻上,元莯抬手打开,里面是精美的玉质首饰。

“母亲喜欢玉,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奇玉,根本买不到。反正我也用不上这么多,便挑了一些,请示了皇上,将它们送给母亲吧。”元莯说着,拿起一枚如同鸡蛋黄似得玉佩,这颜色和质地,真的很少见。

秦栀点点头,“好,放心吧,我会把它们带回去送到王妃的手里。”

元莯看着她笑了笑,随后将箱子盖上。

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那里没人,她动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严实的信件。

“这是皇上的亲笔信,你回朱城时,势必会路过舟山。皇上秘密派出的钦差李大人目前就在舟山,他在处理一些事情,但进展并不顺利。之前多次加急送去的信件,都好像石沉大海了似得。此次皇上又派出了几队人马,但身上什么都没有,是个幌子。你路过舟山时,若是见到有人在等着,你便把这信交给他。若是没有人的话,你就毁了这信。皇上怀疑之前的那些加急密信都被调包了,所以这次,这信放在你身上,怕是谁也料想不到。”元莯声音压得很低,可见此事事关重大。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秦栀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是,信就被塞到了她手里。

拿着那封信,秦栀看向元莯,想了想,她开口,“娘娘,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怕是做不好。事关重大,我又从未接手做过,怕是不能担此重任。”钦差?这个时代是有钦差,可是,纵观她在书中所看到的,所有钦差都是秘密接任,然后死的悄无声息,最后连朝廷也不能给出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来。

他们要做的事情都和地方势力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黑暗之事做斗争,即便最后成功了,他们的名字也都在暗中,有的甚至从未提过一笔。

“小栀,你就别推辞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这么多年来,你辅佐元烁,从未出过错,他也顺风顺水的做了校尉,如今又和汪统领的女儿订了婚。这一切,都有你的功劳。此事,皇上也是信任你的,他说,还不曾见到哪个姑娘像你这般机灵。切记我交待给你的,如果见不到人,就毁了此信。”元莯拍拍她的手,让秦栀再也说不出其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