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趴在柜台上,睁大了眼睛盯着元极身后那柜子上摆着的密密麻麻的胭脂水粉,光线太暗看不清,不过那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倒是挺上档次的。
抬头看了她一眼,元极不禁弯起薄唇,“想看就进来看,眼珠子要冒出来了。”
闻言,秦栀点点头,随后一弯身,从柜台下面的小门儿钻了进去。
绕过元极,秦栀走到柜子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些瓶瓶罐罐,她拿起来一个然后拧开盖子,随后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哪知道居然那么香,闻了一下,秦栀就觉得鼻子好痒,“阿嚏!”
站在她身后的人回头看向她,“好闻么?”
“呛死了。看来质量真的不怎么样,在王府时,王妃送过我一些,气味儿都很淡的。所以,那些应该很贵。”她倒是没去过胭脂铺,也没打听过价格,不过如今通过气味儿,就能分辨出来了。
“这上头的应该是贵的,便宜的才会摆在下面。”元极转身走到她身边,抬手从高处拿下来一个瓷罐,递给她。
看了他一眼,秦栀随后接过来,打开盖子,这次没有冲动的先拿到近前闻,反而屏息凑近看了看,之后才小心的闻了一下。
“怎么样?”看着她,元极倒是想听听她的评价。
“气味儿很淡,看看,粉质也很细腻,和王妃送给我的那些很像。”捏了一些出来,秦栀断定,这是上等货。
“想要的话就拿走吧。”不过,他倒是从未看她涂抹过这些东西,只是那时在脸上抹了一些黄呼呼的浆糊,像唱戏的。
“我现在穿着一身男装,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太不严谨了。”摇摇头,她把盖子盖上,然后抬手翘脚准备放回原位。
哪想到,她翘起脚高度也不够。
扭头,正好旁边的人也在看她,尽管光线不明,可明显他正在看热闹。
“尴尬了,放回去吧。”交给他,还是得他来。
接过来,元极轻松的放回原位,这便是身高的差距。
在女子当中,她的个子不算矮,但此时劣势明显。
元极继续在柜台内寻找蛛丝马迹,秦栀也试图帮忙,但太黑了。
就在这时,外面街上有一些动静传来。元极随即停住所有动作,稍稍听了一下,然后便带着秦栀离开柜台,顺着后屋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大部分房间都是存货,元极轻车熟路的带着她掠过那些房间,在最边缘的仓库墙边找到了密室,然后便带着她进去了。
这密室并没有那么严密,墙的下方还有缝隙,而且很窄,最多能容下六七个人。
躲在这里面,更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秦栀后背倚靠着墙壁,不禁又想起了某一次躲在这种地方时的遭遇,“元极,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小动物?”虫子老鼠什么的她不怕,但上次出现了一只壁虎,太吓人了。
“没有,放心吧。有人进来了,屏息。”元极声音压得很低,随着他告知完毕,便抬手准确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秦栀没有挣扎,任他捂住自己口鼻,其实还是他捂住比较好,如果凭自己屏息,她不觉得自己能忍住。
很快的,就听到了外面有动静,而且,不是人走路的声音,悉悉索索,像是有很多的东西在地面上爬。
思及此,秦栀的眼睛瞬时睁大,上来的不是人,是药师操控豢养的毒物。
抬手抓住了元极的衣袖,示意他仔细的听听,外面到底是什么。
“是可以在地上爬的,具体是什么,不清楚。”元极偏头贴在她耳边,小声道。
秦栀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希望不是蛇,如果是蚂蚁爬虫什么的,她都能忍受。不然,她真无法待在这里了。
很快的,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来了,隔着墙,听得分外清楚。
闭紧了眼睛,因为不呼吸,她感觉胸肺要炸开了。
下一刻,一些东西从墙底下的缝隙钻了进来,秦栀抓紧了元极的衣袖,因为看不见,她就更有些慌。听着那声音,真的很像蛇,而且还很多的样子。
脚面上有东西爬过,她身体一动,忍不住想跳起来。
就在这时,元极另外一条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爬到她脚面上的那个东西也被甩掉了。
秦栀抬手双手圈住他的肩膀,他的手还捂着她的口鼻,两个人姿势奇怪,不过眼下已经顾不得那些了。
爬进来的东西在这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就出去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远离,它们下楼了。
元极缓缓地放开了捂住她口鼻的手,秦栀立即大口呼吸,短暂缺氧,头晕眼花。
低下头,顶着元极的肩头,她一身冷汗。
“那些东西虽然下去了,但是楼下有人,他们在翻找什么。翻找了下面,还会来上面翻找,我们暂时不能出去。一会儿若有人上来,你还需要屏息。能坚持住么?”元极说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害怕,并非忽然出现的人,而是那些蛇。
刚刚进来的真的是蛇,都不大,像是刚刚爬出蛋壳的,细长灵活。
“我能坚持。不过,你得告诉我,刚刚进来的,是不是蛇?”都爬上了她的鞋子上,她觉得是蛇。
“不是。虫子,长得很大,从未见过。”元极将她放下,一边说道。
闻言,秦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抬手撑住对面的墙壁,她舒服多了,“不是蛇就好。他们恐怕也在找什么,而在这据点里的人,也未必是被他们抓走了。我觉得,可能是死了。这城中有药师,没准儿就是刚刚那些虫子把这里的人解决了。”
“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了,遇到这种状况,所有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毁了。我们也不用找了,待他们离开,咱们也走。”元极声音很沉,听起来很具安全感。
“现在出不了城,暂时只能躲在花楼里了,那里最安全。”看来,吴国的人是意识到有不少人都在这城里,他们要大开杀戒了。
“有人上来了,屏息。”元极蓦地提醒道。
深吸一口气,然后秦栀抓住他的手,重新按在了自己的脸上。还是他捂着比较好,否则她真的忍不住。
元极捂着她的口鼻,不过片刻,果然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很确信这次是人,和刚刚的完全不一样。
人不少,大概七八个,他们的确在翻找什么,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很快的,有人到了这附近,他们拿着照明的东西,能从墙下面的缝隙看得到外面的亮光。
两个人皆屏息,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他们折腾了有一会儿,之后才离开。
元极确认了那些人彻底下楼了,他才放开手,秦栀缓缓蹲下,憋死她了。
看来,她平时还真得练一练,若是下次得屏息更久,说不定真得会被憋死。
元极垂眸看着她,半晌后瞧她缓了过来,他才抬手打开了密室的门。
秦栀扶着墙走出去,这仓库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不过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坐在了麻袋上,秦栀缓着气息,“下次再有这种事儿,我不会再跟你来了。真的有可能会给你拖后腿。”
“知道就好。”双手负后,元极站在她面前,淡淡道。
长舒口气,秦栀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在花楼里潜伏着比较适合我,这次也别急了,什么时候能安全出城,再离开。耗费时间不是大问题,安全才重要。我怀疑现在城里有很多药师,豢养的毒物各不相同。”
“今日之事正好确认了,我们随身携带的香灰是有效果的。”离开那个寺庙之后,大部分人都随身带了香灰,香囊似得,也不难看。
“嗯。不然的话,那些虫子发现我们就得攻击。”它们经过特殊的训练,可不是他们俩不动就能躲过的。
“走吧,他们已经撤了。”元极确认了那些人远离了这条街,说道。
“嗯。”站起身,她点点头,好多了。只要没有蛇,缺氧两次也不算什么,很快就缓过来了。
两个人下楼,尽管光线不明,可是秦栀也瞧得见这里被翻得乱七八糟,那柜子上的胭脂水粉多数都被翻开了,这帮人大概是想查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胭脂的气味儿更重了,刺得秦栀鼻子发痒。
打开大门,两个人离开胭脂铺,街上黑漆漆的,无人,那些人都已经走了。
长舒口气,还是这外面空气好。
两个人在街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便顺着花楼的后墙跳了回来。
老朱不在,那小楼一楼燃着烛火,二楼则黑漆漆的,想必龟奴没敢上去。
倒了一杯水,秦栀喝下去,随后道:“依我看,这两日你也别出去了,就在这儿待着吧。想打探消息,要萧公子去,他比较安全。”虽是样貌人中龙凤,可是他的气质很安全。
看向她,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也好。”
“老朱也别出去,他在齐城也是个熟脸,难保此次不会有齐城的人在这里转悠。”安全为上,像今天这样他们三个都出去,有些危险。
看着她,元极的眸子似乎倒映了灯火,看起来在发亮。
放下杯子,秦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被虫子爬过好过被蛇爬过。如果今儿真的是蛇从她的脚面上爬过去,这双靴子她绝对不会要了。
“我去休息了,好累。”看了他一眼,秦栀举步往楼梯那儿走。
路过他时,他忽然开口,“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儿?”停下,秦栀看着他,想从他脸上分析出他要做什么。
除了那眼睛有些变化之外,其他的地方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垂眸看着她,元极却没有说话。
看着他的眼睛,秦栀不知他究竟要说什么,他是个能够轻易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的人,只是这么短暂的看着他,真是难以分析和推测。
只不过,秦栀倒是可以粗略的推断出,他要说的事情应该是重要的,似乎他还在斟酌字句。
“你想说什么?”他不说话,秦栀不由得问道。
“没有什么,上去休息吧。”元极微微摇头,最终,他想说的,还是没说出口。
眨眨眼,秦栀点头,随后便转身上楼了。
看着他,秦栀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在说她很美?
原来,他也是有审美观的,只不过,有些特殊。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出大错的地方,应该不至于让人兽心大起吧。
“世子爷的审美,很奇特。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衣服。”其实若认真说起来的话,很俗。
不过,通常男人都喜欢很俗气的东西,能够直观的刺激他们的大脑。
闻言,元极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这回似乎看的是衣服。可之前,他看的是什么?
“衣服不怎么样,像一块破布。”元极评价,而且语气也是颇为嫌弃。
秦栀有些无语,那他刚刚看什么呢?难不成真长了透视眼,隔着衣服看她身体不成?
变态!
“去用饭吧。”收回视线,元极不再看她。
他移开了视线,她倒是舒服了些,缓步走向餐桌,看了看饭菜,真的很丰盛。
这花楼里做的食物还是很不错的,真的不比酒楼的大厨差。
坐下,秦栀拿起筷子,随后又看了一眼元极,“你真的不吃?”
“你吃吧。”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他拒绝。
“虽然这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但不见得厨房不干净。你来吃一些吧,空腹时间久了,你会低血糖的。”夹菜放进嘴里,味道不错,做得很好吃。
“低血糖是什么?”听她说过很多次。
“血糖过低,人会无力,眼前发黑,严重会晕厥过去。”秦栀解释着,一边吃着,地面有些凉,她翘起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接触地面的那只脚则以脚尖贴着地面。
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词汇?”就算是她博览群书,但那些书上也未必会有这些词。
转了转眼睛,秦栀轻松道:“一些古书上。”
元极没有回答她,视线已经落到了桌子下面,能够清楚的瞧见她露出来的两条腿。
有湘妃色的陪衬,她的腿白的简直在反光,圆润好看,必定也十分柔软。
没听到他回答,秦栀看向他,却发现他在盯着桌子下面。随即反应过来,这厮在看她的腿。
重重的咬了一口嘴里的食物,真没看出来,这个人还会做这种事儿。
她以前看过一个电影,内容不是很健康,但是有一个场面她记得很清楚。
一个猥琐男在偷看女神的大腿,女神察觉了,然后就刷的劈开了双腿。
虽然不赞成这种做法,但是真的很酷。
深吸口气,她很想效仿,可是不能那么做。
放下翘起来的腿,她把衣服扯了扯,尽量的盖住自己。这个法子很被动,同时也让她觉得自己很怂,但又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
填饱了肚子,秦栀放下筷子,“楼上有足够休息的地方,可以用屏风挡住。但,可能老朱就不能睡得舒坦了。”
“不用担心他,他会自己想法子的。”元极淡淡回应,听他那语气,好像刚刚没做过亏心事一样。
站起身,秦栀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布置一下。”说完,她便离开上楼了。
到了楼上,秦栀不由得长舒口气,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别人的视线让她觉得这么不自在。
那天在小镇上看到的那个男人让她害怕,可元极,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将那扇偌大的屏风拖过来,晾着的内衣扯下来放到别处,又把床上的被子拿到软榻上,她今儿就睡这儿了。
窗子打开一半,外面的空气涌进来,这样能更好一些。两个人同处一室,空间过于密闭,会让她很不舒服。
躺在软榻上,柔软无比,真是舒服。
把被子一侧压在身上,然后她带着被子滚了一圈,就成功的将自己卷入其中,如同个大蚕蛹。
只露出一颗头来,秦栀扭了扭脖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真好。
比在客栈里舒坦太多了,往后出门在外,她也要多带一些钱,然后找这种地方休息,多花几倍的钱也值得。
闭上眼睛,她准备睡觉,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轻轻地脚步声传来,人已经走到了二楼门口了。
走路无声,他上楼时都听不到动静。
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她躺在软榻上能清楚的看到门口,头顶那儿则是屏风,隔开了大床。
元极走了进来,而且手中拎着一个包袱,应该是衣服。
他脚步很轻,步子不疾不徐,一步步的路过软榻,走进了屏风遮挡处。
秦栀稍稍放心,刚想闭上眼睛,却猛地发现那个人又从屏风后退了出来。
抬眼看过去,元极站在屏风边缘,正在盯着她。
秦栀不由得缩了缩身体,不过整个人缠在被子里,她这么一动,特别像蠕动的虫子。
“怎么了?”他这眼神儿,绝不简单。
“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何意?”她太奇怪了,元极还真没见过谁睡觉是这样的。缠在里面不会闷热不透气么?
“我习惯睡在睡袋里,但这次带着的睡袋都丢了,我就只能把这被子当成睡袋了。这样,我会睡得舒服些。”这个解释,应该合理吧。
“你不会闷么?”她的一些习惯,简直闻所未闻。
“不会啊,感觉很安全。”潜意识里缺少安全感,这样安全。
元极又盯了她一会儿,随后便举步走过屏风。
若有似无的叹口气,秦栀卷在被子里,即便和元极只有一个屏风相隔,但无需睁眼就瞧见,已经很好了。
能听到元极脱衣服的声音,慢悠悠的,都能想象得到他是怎样脱衣服的。
片刻后,元极也休息了,能依稀的听到他很轻的呼吸声。
如此安静,都能听得到前楼那边的笙歌,莫一时有人笑的很大声,尽管有些吵,不过倒是让人觉得很安稳。
秦栀很快就睡着了,用被子裹着自己,的确睡得更好。
天色转亮,花楼也陷入了安宁之中,这地方黑白颠倒,才是正常。
冥冥之中,秦栀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她逐渐清醒了起来。
猛地睁开眼睛,一个人果然站在面前,她身体迅速的向后,即便被缠着,但她的动作也不慢。
却也正是因为退的过快,她的头一下子撞在了软榻后方的靠背上。靠背不如身下柔软,撞得这下又分外结实,发出砰地一声。
那个人影更快的过来,抓住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将她整个人拽过来,另一手抚上她被撞的后脑,“一大早的,你要做什么?”
枕在他的大腿上,秦栀头发散乱,连脸都被遮住了。后脑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了,好疼。
“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早的站在这儿像个鬼似得盯着我,你要干嘛?”秦栀挣扎着将两只手从被子里挣出来,想摸自己的后脑,摸到的却是元极罩在她后脑上的手。
“我要出去,告诉你一声。你今日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元极瞧着她那虫子似得样子,薄唇却缓缓弯了起来。
“出去就出去呗,这是青楼,你不在这儿我又不可能出去玩儿。放开我,好疼。”抓开他的手,秦栀挣扎着坐起身,卷在身上的被子也随着她起身时一并掉落了下去。
长发凌乱,包裹着她的脸,不如巴掌大。
两手罩在自己脑后,轻轻地揉着,还是疼。一大早上就吃苦头,大概是昨晚没做好梦。
抬眼看向元极,隔着落在眼前的发丝,却发现这厮的眼神儿不太对。
缓缓垂眸,看向自己,这才想起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且,经过一晚,这衣服已经算不上衣服了,还真像个破布似得挂在她身上。
迅速的抓起被子把自己圈住,挡住她已经露出一大半的胸部,脸红了大片,“元极,非礼勿视,我告你性骚扰啊。”
元极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她的脸,“你的新衣服在床上放着呢,一会儿记得穿上,穿好了。”话落,他便站起了身。
秦栀深吸口气,“知道了。”不穿好,难不成她还会裸着么?
没有再说什么,元极便举步离开了。
看着他身影消失,秦栀不由几分烦躁,俯下身体,两手罩着后脑,好疼好疼!
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让她觉得很烦,难不成,这是流年不利么?
元极这厮,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缓了大半天,秦栀才从软榻上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算不上衣服了。
双臂抱着自己,她绕过屏风,果然看到床上放着一摞折叠好的衣服。
床上没有丝毫被压过的痕迹,这元极好像根本没睡觉似得。
不过他晚上若真没睡觉,想想还真是够恐怖的,他没睡觉在干嘛?不会在偷窥她吧?
希望他没那么变态。
把那几件新衣服拎起来,是一套男装,很好,很方便。
慢悠悠的把衣服换上,拢起自己凌乱的长发,舒服了许多。
算元极还有良心,知道给她准备衣服。
这白天的青楼是真的安静,昨晚热闹无比的前楼整个都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