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大营不比这边,但凡能被调到萧山大营的,无不都有七八年以上的作战经验,你还太嫩了。”秦栀一字一句,倒也不是贬低他,而是担心他真的去了,会被打击。
“你这话说的,我也有六年的作战经验了好吧,怎么总是瞧不起我呢。白朗当初也没什么作战经验,就是跟着他爹一直在那儿。若这么说的话,我比当初的他经验多多了。”元烁还是想去萧山大营,那里才是战士的天下。
“我这还没夸你胖呢,你就开始喘上了。别的不说,咱们俩意念猜拳,你若赢了,我就无条件的陪你去萧山大营。”这小兔崽子,那股子轴劲儿上来了,她说什么都不听了。
元烁哼了哼,“来就来,怕你不成。”说着,他转过身体面对秦栀,睁大眼睛,一眨不眨。
秦栀也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不言不语,连呼吸都暂停了。
萧四禾坐在对面已成了吃瓜群众,意念猜拳?他还真没听过。
主座上,元极的视线也缓缓离开了手中的密信,看向那两个人,他漆黑的眸子深邃且幽深,那深处没有光。
两个人依旧在对视,大约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元烁猛地一拍桌子,“剪子!”
“布。”秦栀随即回应,说出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元烁大笑两声,“第一局你输了。”
秦栀弯起唇角,挑了挑眉头示意继续。
双臂环胸,元烁紧盯着秦栀的脸,好像要看穿她的脑子。
“石头。”他大喝一声,气势十足。
“布。”秦栀笑。
“平手了,最后一局。”元烁深吸口气,满脸严肃。
秦栀依旧不眨眼又面色平和的看着他,两个人好像在用意念打架似得。
“剪刀。”元烁眼睛一瞪,喝道。
“石头。”秦栀眉眼弯弯道。
输了,元烁塌下肩膀,“你赢了,听你的吧。我去找白朗,告诉他一声不能去了。”尽管输了不太高兴,不过元烁倒是也说到做到,拿起宝剑,便举步走出了大帐。
对面,萧四禾看的目瞪口呆,还有这种玩法儿?
看着秦栀浅笑的脸,他缓缓摇头,然后看向元极,“这二爷的脑子这么不好使么?”可以用傻来形容了。
“你才知道么。”元极也若有似无的叹口气,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东西。
秦栀耸了耸肩,这把戏六年前她就和元烁玩儿,三局两胜,每次她都会让他一局让他赢,其他两局他都会输。
而且,每次意念猜拳时都是他先出招,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没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不过,他也不是傻,只是太诚实了而已。
但,秦栀不认为自己是使坏欺负他,反而是为了他好。他不听劝的时候,就用这种法子让他打消念头,总比不自量力去丢人的好。
站起身,秦栀准备离开,却不想元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去告诉元烁,父亲身体中的毒已经解了。准备一下,明日便出发回朱城。”
回头,便对上了元极深邃的眼眸,像两颗黑色的宝石,很美。
“好。”停顿了下,秦栀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得知元霖宗身体里的毒解了,元烁很高兴,走这一趟找到了解药,而且还是秦栀找到的,他更是骄傲不已,就好像是他找到的一样。
以此可以证明,他不是个没用的人,也绝不比元极差。
翌日,太阳初升,队伍便已经整顿好了。
秦栀上马,自动的走到队伍的最后头,这是属于她的位置,而且没人和她争抢。
元烁跑到了前头去,倒也不是为了和元极争什么,不管怎么说他大小也是个校尉,决不能在后头。
队伍离开营地,顺着平滑的山路,速度也开始加快。
秦栀一直在后面,两个王府的护卫跟着她,三个人组成了另外一个拖后腿小队。
往朱城的方向走,大家似乎也归心似箭似得,速度极快。
时近半夜,队伍也进了朱城,已是万家沉睡之时,这队伍进城,马蹄踢踢踏踏,在寂静的长街上回响,显得格外的清晰。
朝着王府的方向走,提前知道他们今晚回来,王府大门敞开,灯火通明。
待得秦栀和那两个护卫抵达王府大门前时,前头的人已经进入王府了。
从马背上跳下来,秦栀甩了甩头,仰头看向那气势恢弘的镇疆王府的硕大匾额,她若有似无的叹口气,既然已经答应了元极,要她去说解除婚约的事儿,那么她就会做到。
这事儿还是不要拖拉的好,速战速决,今天回来了,她就今天去说。
进入王府,她没有去天斧居,反而先返回了长枢阁。她要换一身衣服,洗漱干净了再去见元霖宗。
主动提解除婚约这事儿,她的形象还是要好一些才行,否则元霖宗估计会迁怒于元极。
尽管她并不在意这事儿,但还是好聚好散的好,不要弄得大家都不痛快,她并不想那样。
回到长枢阁,便看到白桃和素雯趴在大厅的桌子上睡着呢。两个人显然是知道她今天会回来,但也没想到会这么晚。
“我回来了。”走进大厅,秦栀便动手解开了腰带,这男装虽是舒服,但回到这里就不能随便穿了。若是被王妃看到了,又得被说教一番。
两个人听到声音,一前一后的坐起身,扭头看到秦栀,便匆匆站起身,“世子妃,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紧赶慢赶的,还算快的呢。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我要去见王爷。”脱下身上的衣服,她一边说道。
素雯立即跑到楼上去取衣服,这边白桃协助秦栀将那身男装一件一件的脱下来。
“世子妃这次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可担心死奴婢了。往时都在军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但去吴国,单是想想就危险无比。”白桃说着,一边叹气,这事儿怎么能让秦栀跟着去呢?冒险的事儿不应让女人掺和的。
“还好,有惊无险。”解开长发,尽管她很想洗一洗,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儿。待得都解决了,再梳洗不迟。不过估计那时候,她也不能再享受长枢阁的大浴室了,这地儿也不能再住了。
“对了,世子妃,有件事儿奴婢得跟你说。你们走了之后,那个屠郡王没几日也走了。但是,那个明珠郡主可住了很久呢,半个月前才离开。那半个月来,她陪着王妃去青云山进香,又早晚的陪着王妃用饭说笑,比贵妃娘娘没出嫁的时候还要孝顺,好像她是王妃的亲生女儿似得。”白桃小声的说,显然是心里有气。
“那很好啊,王妃开心,世子爷也满意,皆大欢喜。”秦栀点点头,如果要她单纯的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话,明珠郡主和元极的确很相配,身份地位没有悬殊,这才是门当户对。
“世子妃,你说什么呢?”白桃不太乐意听,凭什么呀?秦栀这么多年一直在军营里辅佐元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说不要就不要了,没有道理。
“闭嘴吧你。”拍拍她的脸,秦栀朝着已经下楼的素雯走过来,她快速的展开衣服,她也转身配合,快速的穿上。
衣服穿好,素雯又将她的长发挽起来,恬静优雅。
“你们俩休息吧,我去去就回。”整理了一下裙角,秦栀转身离开。
夜里的王府寂静而明亮,大多数下人都休息了,只有护卫还在照常值守。
走出长枢阁,她缓步朝着天斧居的方向走去,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倒是也愈发平静了。
反正早晚有这一天,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大家也都解脱了。
她也算做一回好人,红娘,月老。成全了元极和明珠郡主,让他们早日成双对。
到了天斧居,这里人是最多的,今日回来的人都在这里,而元极和元烁还有徐先生白朗萧四禾等人不在,显然是进去见元霖宗了。
深吸口气,秦栀迈步走进天斧居,大厅灯火明亮,王妃坐在主座上,面色并不是很好。
“给王妃请安。”走进大厅,秦栀走向王妃,屈膝请安。
“嗯。”王妃点了点头,她面色有些苍白,情绪也不是很好。
看了看王妃的脸,秦栀没有说什么,看来,元霖宗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转身,她缓步的走向居室,没想到元烁和白朗先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了?”压低了声音,她问道。
元烁叹口气,“父亲身体损伤极大,需要静养。御医的建议是,到一个环境好一些的地方,红枫别院是皇室避暑之地,去那儿修养是最好的。皇上也同意了,已经派人过来了,将父亲送到别院去。”
秦栀也没想到会这样,看来,人中毒之后不管解毒与否,身体都会遭受重创。
元烁和白朗绕过秦栀朝着王妃走过去,元烁抓住王妃的手低声安慰她,母子情深。
站在那儿,秦栀想了想,挪了一步准备进去。
但她也只是挪了一步,之后元极便出来了。
萧四禾从两人身边绕过去,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不免几分贱兮兮的。
垂眸看着她,元极面色淡漠。
缓缓眨眼,秦栀弯了弯唇角,“既然王爷要准备去皇家别院修养,归期也不定,那么今日是最好的时机。我说到做到,世子爷静待便可。”
“父亲已经睡了,他身体虚弱,精神不佳。这事儿,可以暂缓。”他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来。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秦栀是意外的,毕竟他看起来很急。
“回去休息吧。”最后说了一句,元极便绕过她离开了。临走时,他没有去看王妃,更没有与她说话,诚如往时对他的印象,他对谁都无比冷淡,没有感情。
看着他离开,秦栀轻轻地叹口气,暂缓?她并不觉得暂缓是什么好建议。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尽快解决的好,她不想拖拉。
分成了七八个队伍,每个队伍四五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分散开。
杂乱的马蹄声很快的就消失于远处,只剩下自己这一队,马儿走的很快,尽管是山路,但这山和悬剑山不同,没有那么多杂乱的蒿草小树,它也走的极为顺畅。
骑着马,秦栀是很稳的,骑马她还是有自信的,不过她仍旧处在队伍的最后。
秦栀并不知要去往哪里,但是根据方向,一直向北的话,到了边关附近就能返回大魏。
不过,情况是瞬息万变的,若是情况不妙,那么队伍肯定会转道西棠,再从西棠返回。
那样一来,就会很麻烦,而且在西棠也不安全。
她暗暗祈祷可以顺利,因为她并不想跟着元极去西棠冒险。
乘着夜色,马儿在山中走了很久后,又转上了一条土路。
虽是土路,但也还算平坦,马儿的速度变快,前行之路畅通无阻。
许是真的因为数个队伍分方向而行的原因,连续三天下来,队伍北上都没有遇到麻烦。
倒是路过某座城的时候瞧见官兵大举的搜查,他们也因此早早的就出了城,之后没敢再进入任何一座城。
时而官道时而土路,有时觉得情况不对,便直接进山。
对于秦栀来说,这样的行路她能够受得了,只要不用双腿走路,骑几天的马都成。
终于,队伍接近了边关,这一片的地形秦栀就熟悉了。她在边关这么多年,两国接壤部分的地形她熟记于心。
如此看来,元极也是打算从这儿直接回大魏的,希望能顺利。
然而,万事总是想得好,意外总是会忽然的降临。
黑夜,队伍顺着吴国的平顶山朝着大魏前行,其实路线不算远,若计算的话,大概只有五六里的路程。
但,难的是山路不好走,连马儿走都有些困难。
人不发出声音,但马总是会有声音出来,不禁再次放慢了速度。
密林杂乱,树枝不断的抽打在身上,秦栀尽力的匍匐下身体,但还是躲不过。
也不知怎的,前头的护卫忽然勒马停下了。
秦栀一直注意力集中,听见了前面停下,她也赶紧勒马。
马儿全部停下,这山林之中也安静下来,一些沙沙沙的声响也显得格外的清晰。
睁大眼睛,秦栀觉得可能大事不好,一条腿悄悄地越过了马背,准备随时跳下去。
那沙沙声有片刻的停滞,漆黑的山林静悄悄,只有马儿的呼吸格外的刺耳。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之后,那些沙沙声再起,而且距离这里很近很近,好像已经将这里包围住了。
前方的护卫一直没有动作,蓦然间,他们猛地一跃而起,如同商量好的,朝着不同的方向交叉而过。
秦栀听见动静,迅速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她自己的战斗力自己清楚,而且十分确信此时此刻不会有人管她,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坐在地上,她听着动静,刀剑拼刺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不远处,只要她冒头,估摸着那些刀剑就得砍在她脑袋上。
匍匐前行,她绕过躁动不安的马儿朝着对面的大树爬过去。大树粗壮,她转身倚靠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尽力的把自己变成隐形的。
太黑了,她根本看不见那些打杀的人,但是通过声音就听得出十分激烈。她背后倚靠着的大树都在摇晃,枝叶刷刷的往下掉,恍若下雨似得。
躁动的马儿也开始乱转,发出嘶鸣声,秦栀缓缓的转过身体,爬向大树的另一面,以免被不安的马儿踩到自己。
躲在后面,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头顶的大树不时的有枝叶被砍下来,砸在她身上。她再次匍匐身体,打算爬的更远一些。
刚爬出去不过两三米,就猛地感觉到有什么在朝着她背后而来。她迅速的趴在地上,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影子顺着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那两道影子在半空中交锋,没有兵器,掌风交错,听起来却极其的震耳。
秦栀趴在那儿,计算着该朝着哪个方向爬更为有利时,便听到前头砰的一声,一个人砸在了地上的声音。
想了想,她悄悄探起头,想观察一下前头。但刚抬起头,便瞧见一道影子到了她前头,下一刻肩膀被抓住,然后如同坐云霄飞车似得,眨眼间离开了原地。
不用看他,只需闻一闻他身上的气味儿,秦栀就知道他是谁。
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她闭上眼睛,暗叹元极还算有良心,逃命的时候不忘把她也带上。
不过估计是因为大魏就近在眼前,他也不好把她扔下,若是她的尸体于某一天被发现,估摸着他也就有嘴说不清了。
元极带着她速度很快的撤离,也不管其余的护卫会怎样,遇到这种情况,力保元极全身而退,这是天机甲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了解的。
似乎也没用多久,便进入了大魏的地界,元极随即放慢速度,在跃下一个山头之后,他松开了秦栀,自己也停了下来。
转身靠在树干上,元极调整自己的呼吸,旁边秦栀坐在地上,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
“那些人怎么办?”甩了甩头,她扭头看向元极,天色昏暗,不过依稀的能看见他的影子。
“自有全身而退的法子。”元极回答,虽语气平淡,但听得出他还有些喘。
深吸口气,她站起身,“此时应该已经在大魏的境内了,这附近很多营地,咱们赶紧走,说不定能碰上巡逻小队。”
没有言语,元极举步,如此黑夜,他也能视物。
秦栀跟上,此时此刻,她的心镇定了不少,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而且她和边关营地的兵将都很熟悉,大都认识她。
有认识的人,不管什么事儿都好办多了。
在山林之中穿梭,很快的,就听见前头有马儿奔跑的声音。
秦栀不由得弯起唇角,“前方是哪个营地的巡逻队?”
“什么人?”一听到秦栀的声音,那边的巡逻小队便立即抽刀,然后便骑马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同时,亮起数个火把来,瞬间照亮了这漆黑的山林。
“是我,秦栀。”自报家门,秦栀还是很有自信的。
“秦小姐。”听到秦栀这俩字儿,奔跑过来的巡逻队便迅速勒马,然后一个个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秦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世子爷。”小队长跑过来,看清了是秦栀,他满脸疑惑。视线一转,一眼看到了元极,小队长吓得随即单膝跪在了地上。
后面的巡逻兵士跟上来,一个跟着一个的跪在地上,谁也没想到居然在这儿居然见到了元极。
“起来吧。”元极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左臂,他的衣袖上都是血。
秦栀转眼看向他,借着火把的光亮也看见了,不由皱眉,“你受伤了!”而且流了这么多的血,可这一路上,他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无碍。”元极面无表情,看起来他就是没有感觉,好像流血的不是他。
“世子爷,秦小姐,营地就在前方三里,咱们回营吧。”小队长也看到了元极的手臂,也是不禁跟着心惊。这若是在他们负责的地盘上元极出了事儿,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反对,元极举步绕过他们,然后跳上一匹马。
众人随即跟上,马匹是有数的,秦栀和元极占了两匹马,便剩下了两个巡逻兵士,跟着在后面跑。
马儿的速度很快,天色微亮时,便真的到了营地。
元极出现,还受了伤,营地的守将急匆匆的从大帐里跑出来,连外袍都没来得及套上。
“不知世子爷到来,末将有失远迎。”想伸手扶着元极下马,那守将又不太敢,便又收回了手。
“把军医叫来。”元极还是那个样子,看了那守将一眼,淡淡道。
“是,是。”守将随即叫人去找军医过来。转头又瞧见了秦栀,他拱了拱手,秦栀他是认识的。
只不过当下他很是迷惑,为何秦栀和元极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看起来好像是从哪个危险之地逃出来的。
进入主帐,元极便坐在了主座上,受伤的左臂搁置在椅子扶手上,那银白色的衣袖已经彻底变成红色的了。肩膀以下的地方被划开很长一道,血都是从那儿流出来的。
秦栀在旁边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喝一口吧。”看他这个样子,失血应该不少。但是,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是真的能坚持,还是真的没感觉?
元极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坐在那儿看着他,秦栀还是弄不懂他,看他的脸,那是好端端的,没有任何的端倪。而且,从这个角度看,他还真是挺迷人的。
军医很快就来了,也是忽然被从被窝里捞出来的,衣衫都没来得及穿整齐。
给元极请了安,军医背着药箱赶紧过来。
看元极流了这么多血,军医和站在大帐中央的守将都有些紧张。
“世子爷,请宽衣。”军医稍稍查看了一下,随后说道。
元极单手解开腰带,便将外袍脱了下来。然后是中衣,中衣的衣袖也一样,都是血。
坐在一边,秦栀看的清楚,随着他中衣褪下来,他的手臂也进入视线当中,肩膀下的皮肉绽开,很血腥。
秦栀也不禁皱起眉头,看着军医擦拭他手臂上的血,她一边挪开视线看向他裸露的他处,倒是没看出来他穿衣服挺瘦,这脱了衣服还真有点腱子肉。
而且,这个线条很不错,美。
“世子爷,伤口过深过长,老朽得动针缝合。但眼下这医帐没有麻沸散了,不知世子爷能不能扛得住?若是不行的话,就只能派人去大营取麻沸散来,但拖得时间太长的话,对这伤口愈合大有影响。”军医擦干净了血,检查了一下伤口,随后道。
“缝合吧。”元极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说缝合,就好像说吃饭喝水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