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以为我在骗你么?”这个熊孩子被娇惯的很是自我,不过还有救,有一股子执着的劲儿。若是加以引导,他还能回归正途。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关于秦栀的来历,元烁知道一些,他们家还算不错,但是定然比不上这王府。
“无需别人教,这里面都有,认真的研读它们,就都学会了。”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书,十分工整的摆成一摞,由此可见读它们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看了一眼那些书,元烁立即皱眉,满脸的烦躁,“读这些东西?会死人的。”他是一页也看不下去。
“但只学功夫,不学文化,就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到时,能做的也只是卖力气,其他高端的工作却根本无法应付。其实你不用学太多,只要能和你的功夫一个程度就行了。”不爱读书?这种孩子她也见过不少,缺少耐心,坐不住。
“那你知道什么叫做谋士么?身份地位都有了,那么有学识的谋士也能招来一片,动脑子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了。”元烁双臂环胸,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若这谋士心术不正呢?因为脑子不管用,身边的人心术不正自己也察觉不出,不知不觉就会被害了,你想过这个问题么?”微微歪头,秦栀几分有兴致。这身居高位,从出生开始就觉得自己不凡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心路历程耐人寻味,若是这般任其发展,将来必定自取灭亡。
闻言,元烁反倒沉默了,盯着秦栀含笑的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白桃回来了,拿着纸和精致的剪刀,快步的走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动也不动的元烁,不禁几分担忧。这元烁若是发起脾气来,不知会不会拿着剪刀把秦栀的脸给划破。
拿起纸,对折,保持这张纸的长度不变。然后拿起剪刀,在元烁的视线当中,她由折叠部位的边缘,开始剪。
每次都没有剪到顶端,都余有一公分左右,然后再反方向剪,来来回回,这整张纸就被剪得如同面条似得,颤颤悠悠却没有断开。
展开这张纸,两端的中心部位保留,其余的全部剪断,这一张纸就变成了一个极大的圈儿。
站起身走到白桃身边,然后展开这个圈,轻而易举的从两个人的头上套过去,最后落在了地上。迈步走出去,她从这张纸中穿过来了。
看向元烁,她弯起嘴角,两颊的酒窝也浅浅动人,“怎么样,我是不是从这张纸中钻过来了?”
元烁看着她,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久久不言。
翌日,天有乌云,温度却很高,空气显得几分闷热。
杨嬷嬷准时来到,并且来了之后便开始询问《女诫》。《女诫》上面诸多规矩,专为女人设置,她一一提问,秦栀也对答如流。
这些规矩,哪一条都是束缚,如同用一条铁链,把女人捆绑在一个界限之内。若是越过了这条界限,便是大逆不道。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这种捆绑和束缚却好像就是天理,不是错误的,所以她们须得严格遵守。倘若有失格之处,她们也根本不会思考自己冲破了这种束缚代表了什么,反而会觉得自己犯了错。
这便是洗脑,被洗的人毫无所觉,无形之中便顺从于此,一辈子不再抗争。
杨嬷嬷的提问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半天之内所能吸收的容量,不过无论她提问什么问题,秦栀倒是都回答上来了。对于此,杨嬷嬷表现出几分意外,以及满意来。
那本《女诫》足足有一指厚,一个晚上的时间,秦栀就通读了一大半,她是担心今日这个杨嬷嬷会故意考问她。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问了多个问题,杨嬷嬷缓缓的点点头,“秦小姐极为聪慧,一晚的时间,就记住了这么许多。以往奴婢为小姐教习时,这《女诫》她们根本不爱看。有时读一页或是两页,就搁置了。”如同秦栀这样的,给她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只是闲着无事,不知不觉间就看了许多。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嬷嬷。”看着她,秦栀的语气也不疾不徐,完全在效仿她。
不过,杨嬷嬷对她这个语速却是很满意,“秦小姐请说。”
“我很想知道,我若是读一些其他的书,会不会被认为不守规矩?”她无法通过其他途径了解这个社会,唯一有的就是书本了。
读书是个于她来说十分轻松的工作,毕竟比起体能训练,它简直太轻松了。
“自然是可以的,并非不守规矩。只不过,有很多书籍倒是喜欢宣扬一些离经叛道之事,这是不能学的。秦小姐可以读男人才能读的书,作为嫡妻,有见识是一件对丈夫来说更有脸面的事情。但,决不能学习和认同那些与《女诫》之中悖逆的说法。秦小姐若是想读书,奴婢可以挑选一些给秦小姐送来。”杨嬷嬷刻板的脸上浮起少见的笑意,显然对秦栀这种求知的精神很满意。
瞧着她脸上的笑,秦栀也不由得弯起唇角,这是一个喜欢用经验来教训她人的封建女人。任何事情都要过问她,征求她的意见,会很容易让她高兴起来。
书本上的知识从不骗人,即便有时一个字体会有多重意义,但也比不上人类会骗人。所以,她相信书本。
杨嬷嬷果然说话算话,很快的就派人送过来一堆书籍。这些书籍有的很新,有的则看起来很古旧,更像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