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牛他娘自己把自己吓晕过去了，顾大牛哭了好一会儿，使劲儿推他娘，就是没把人推醒，最后自己哭累了，在一边睡着了。

孙氏悠悠醒过来，嚷嚷着渴啊渴的，可她爬都爬不动了，那水就在不远处，她都喝不上，一生气，她就使劲拍地。

她命苦啊！

大牛听见动静醒了来，“娘！”他眼里包了一包泪，张大了嘴嚎了一声，他娘没死啊。

孙氏手指了指儿子，“喝水。”

“哦哦哦！”大牛开心啊，他娘真关心他，自己都变成这样了，还担心他渴不渴呢。

呜呜呜，还是娘好，有娘的娃子是个宝，他抱起之前端了给他娘当镜子的盆，“吨吨吨”喝了好几口。

然后听见他娘骂他了，“你个兔崽子，是你娘要喝水！”孙氏快给这没眼色的死小子气死了，也不知道谁的种，一点儿眼力见没有呢，要不是自己亲生的，真不想管他。

不过现在不是她管不管儿子的事，是她得让儿子管她，急促喘了两口气，又说一遍，“大牛，娘要喝水。”

顾大牛一愣，眼泪唰唰掉，“对不起啊，娘。”说着赶紧端着盆递给他娘，就是一不小心绊了一跤，水洒了大半，手也摔破了。

这娃除了给顾小七揍的那回，还有那回被鸡崽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抱着自己滴答流血的手哇哇哭。

孙氏也心疼，喊着：“娘的儿啊，天杀的老顾家，我做牛做马一辈子了，染了病就把我丢出来，可怜了娘的大牛啊。”

大牛给他娘这一哭，自己倒是止住了哭，“娘，大牛给你端水喝。”他娘老可怜了，他是大孩子了，是个小男子汉，要照顾娘亲。

毛孩子似乎忽然之间就长大了，擦了一把眼泪，也不管自己流血的手了，血滴进了水里都没管，端着就给他娘喝。

孙氏对儿子这贴心劲儿还是满意的，还好还好，不枉她想法设法怀上了这个崽，这就是她的指望。

“大牛，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