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芜拿着一封信进来:“姑娘,我去陆公子房里收拾,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像是刻意留下的,便拿来了。”
暮烟将信接过来,信封上并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不过没有上封。她抽出信纸来看,信的抬头是“池解,烟儿”,这信是写给他们两个人的!
接着往下看:母亲新丧,父亲征战在外,身处险境,吾心属实难安。故此去边关寻父,归期不定,望勿念。我已写下授权书,工坊商行一应事务,都由暮烟代理,池解协助。陆君铭瑾别。
泽芜发现地上落了一张纸,捡起来递给暮烟,那正是陆君铭写的授权书。
寥寥数语,将事务都作了安排,看来他短期内是不会回来的。说是去寻父,实则是从军。
暮烟想起汉乐府诗中的《十五从军征》。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怪不得他非要给娇兰坊那院子挂上“陆府”的匾额。他定是怕再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人。而他并没有说过,让暮烟等他回来。
暮烟一路碎碎念着“我会等你回来”,向娇兰坊,现在应该说是“陆府”走去。
“娇兰坊”的牌子,被焦氏取下来后就顺手放在了一边,暮烟将那块牌子翻过来,背面是光滑平整的,且木质不错。
她取了笔墨,在牌子背面写下“陆府”二字。练了这许久,她的字大有长进,虽不及陆君铭,但是也看得过去了。
这块匾额,她就想用自己的字,无论何时陆君铭回来,他都能一眼确定这是他的家,可以径自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