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暮烟都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用问,一定是为了给陆家做饭的事,这一遭终究是躲不过。
梁氏哪里是个吃亏的,向刘氏飞了一记眼刀,缓缓开口:“纵使有家财万贯,也得有个会算能干的女人,否则一样是要饭。”
刘氏冷冷说道:“会算能干,也敌不过人不要脸啊!”
“你说谁不要脸?”
一句“不要脸”将战火彻底点燃。
“我就说你,明明人家陆家找的是我去做饭,你偏偏跑出来呛行市,门对门住着,一点面子也没有,还有什么脸!”
梁氏仍不高声,缓缓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陆家先找的就是我,是我开始没答应,人家才找你去凑合几日,现在我答应了,人家自然是要用我不用你。就你,吃过什么呀!会做什么呀!”
刘氏说不过她,气得直喘大气:“你,你这个泼妇,抢了人家的营生还如此理直气壮,就是欠收拾。等年下暮三哥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弄不好就休了你,让你能!”
俗话说,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这一骂起架来,肯定都捡伤人的话说。
张家大儿子大刚听见了他娘在胡同里吵吵,出来劝架:“娘,这是吵什么呢!快回家去!”
刘氏回头冲儿子苦着脸说:“一个月五百文钱呢!我去哪里能弄到?”
大刚是个老实人,满脸憨厚道:“那用谁不用谁也是人家东家说了算,你吵有什么用?”
“要不是她们家跑出来抢,我咋会丢了营生,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一个个身大力不亏,还不如个小女娃娃管用。”
她这是影射暮烟!在门内站了一会儿的暮玲来到胡同:“张婶子,大人家的事,扯小孩子做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家烟儿那么大本事呢!”
梁氏也忙着帮腔:“就是,自己没本事丢了营生,赖一个小孩子,瞧那出息!”
刘氏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想让梁氏看见,就着儿子的拉拽,转身回了家。
盆锔好了,老翁收了钱,赶紧收拾东西,推着车离开。生怕这女人再挑出什么毛病来,活白干就罢了,再惹上顿骂不值得。
梁氏拿着瓦盆得意洋洋回了家,口中还自语着:“一个月八百文钱,能买多少东西!”
暮烟跟在她后面道:“这营生也未必长久,若是陆君铭走了,陆太公就不用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