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论体力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
“姐,咱不做了,靠这个是赚不到钱的。”
暮玲仍没有抬头,手上也没有停:“那也要把这垄割到头,不然不好结工钱。”
“我来帮你!”
暮烟伸手抓住一把麦杆就拔,麦子没有拔起来,小手却被划出几道口子,疼得她直咧嘴。再看姐姐的手,已经脏得看不出一点肉色,即便是有口子也看不见。
暮玲硬撑着把手下的一垄麦子割到头,才坐下来休息,累得腰都快断了,饭都不想吃。暮烟掀开盖在陶罐上的碗,用筷子把两个鸡蛋捞起来放在碗里,端到姐姐面前。
暮玲又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张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笑容:“你又偷鸡蛋,不怕娘揍你。”
暮烟笑道:“偷都偷了,姐你快吃。”
暮玲伸手用食指在她额头上一戳:“要不是有你,我早离开这个家了。”
“去哪里?”
暮玲抬头,茫然地望着麦田:“随便去哪里,就算是给有钱人家做奴婢,也比在这里当牛做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强。”
就她那性子,情愿出力也不受气,哪里是能做奴婢的人!不过是说说气话罢了。
休息片刻,姐妹俩一人一个鸡蛋吃了,便起身回家。那群男人中又有人说:“诶,怎么走啊!工钱要到傍晚收工才结呢!”
暮玲朝他们挥挥手,爽朗说道:“无妨,曹夫人是个心善的,她不会亏了我们。再说谁做了多少,大强哥都记着呢!”说罢就拉着暮烟回家去了。
大强在后面应和着:“是是是,都记着呢!放心吧!”
在家歇了半日,体力恢复了,傍晚,暮玲又起来做饭。
她正在灶塘前烧火,暮烟守在她旁边,就听到门口有人叫:“暮家姐姐在家吗?”
姐妹俩四目相对,暮玲首先反应过来,起身道:“是曹璋,来给我送工钱了”。
姐姐跑出去,暮烟也跟了出去。
暮玲开口招呼着:“小曹先生,快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