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那怎么不见你去科考?”
那时的科举制度尚不完善,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参考的,需要有乡里名士举荐。就暮丰那样的,谁会举荐他!
暮丰已经十四岁了,在庄户人家,这个年纪的男孩怎么也算多半个壮劳力了,可他至今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读书于他来说,成了逃避劳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想起儿子的将来,梁氏也是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除了长相还不错,其他一无是处。
“等年下你爹回来,让他给你在义城找个事做吧!在外面有营生,也好说媳妇儿”
暮烟把暮玲递过来的鸡蛋一推,鸡蛋落进暮玲碗里。
暮烟还没有见过他们的爹,也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不过看家里过成这样,想必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大概也指望不上。
原主的这副身子实在是不怎么样,人瘦得皮包骨,胃口也不好,只喝了半碗粥,她就再吃不下了。怕说错话,所以不敢多说,就静静看着这一家人。
饭后,又是暮玲收拾,只有暮烟帮忙把碗筷收到锅台边。
北房堂屋里点起油灯,梁氏就着豆大的灯亮在纳鞋底,看尺寸比暮丰的还要大,不用问,是她男人的了。
暮烟跟着姐姐进了里屋,暮玲从枕头下掏出两张纸,上面是炭笔手描的花样子。
“烟儿帮姐看看,哪个好看。”
那两张图,一张画的是牡丹,一张是莲花。暮烟此前最喜欢莲花,便小手一指:“这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寓意好。”
“姐想把它绣在何处?”暮烟扬起小脸看着姐姐。
“过年的新衣”,暮玲脸上有一丝温暖的喜色。过年,起码不用干活,能歇上几日。
看这家中情形,定是穿不起绸缎的,布衣,还用花心思绣这么好看的花儿吗?再说丝线也不一定配得齐,还不知绣成个什么样子。
“绣大幅太费事了,不如改为缠枝莲纹,只绣在裙裾和束腰上,即便是只用一色的线,绣出来也好看。”
“可没有样子啊!这花样子还是从曹夫人那里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