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没事,你别哭了。”
暮玲将妹妹抱到屋内,放在炕上,又问了几遍她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暮烟都是轻轻摇摇头说没事。
此时天空响起一声闷雷,暮玲撒腿跑了出去,晾在屋顶上的麦子还没有收呢!虽然只是打二轮落下的一点瘪粒子,可好歹也算是细粮,若是被雨淋湿了,发了霉,那也是暴殄天物。
麦子之所以晾在屋顶,就是为了防着院子里的那几只鸡,那几只畜生若是放开了胃口吃起来,可不比一口人吃得少。
暮玲才将歪倒的梯子扶起来,他们的母亲梁氏就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伴着隆隆雷声传来的,是梁氏极熟练的骂声。
“死丫头,说回来收麦子,这怎么还没有收,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要是麦子淋湿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咳咳咳……”
若不是那阵咳嗽,这骂声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梁氏是陈钟村村民公认的厉害,之所以没用泼妇这个词,是鉴于她只是有些厉害,并不是浑不讲理。
暮玲不理梁氏,快速爬上屋顶,把麦子拢成一堆,往麻袋里划拉,最后将剩下的用笤帚扫进簸箕,倒进麻袋。
麦子装完了,雨还没有下下来,暮玲松口气,扯过一旁的旧油布将麻袋盖住,又用砖头把油布的角压住,才下了屋顶。
坐在灶塘前烧火,是暮玲难得的闲暇。烧着烧着,她回头看看梁氏没进来,站起来伸手往悬在半空的篮子里一摸。
篮子里装的是鸡蛋,是院子里那几只鸡下的,怕被老鼠祸害了去,便在屋檩上拴根绳子,系个用树杈削成的钩子,挂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悬着的篮子,里面盛的是剩下的饭菜。
暮玲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把鸡蛋洗了洗,把锅盖掀开一条小缝,将鸡蛋塞了进去。
直到天黑,天空才飘起雨星,暮丰也从书塾回来了,一进门就急吼吼地问饭熟了没有。
这时候梁氏才从堂屋出来,笑着问:“丰儿回来了,读书可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