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失控

画楼有意 溯语疏楼 3310 字 9个月前

眼神很诚恳,如果手没有在那儿抓衣服的话,那就更有说服力了,周榆想着,却不忍心逼他,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忘了就忘了吧,好好上课,不要下课出来找我,现在可是关键时刻。”

“嗯。”顾离点头。

度过一个忙里偷闲的早上,顾离坐在食堂二楼,哧溜哧溜地吸着粉干,咬一口蛋白,吞下去。

“咳咳咳。”

“慢慢吃。”周榆看着这位吃面也不省心的祖宗,拍拍背,替他扭开了矿泉水,递到他面前,道:“来,先喝口水。”

咕嘟咕嘟半瓶水下肚,顾离才喟叹一声,差点儿噎死,不过……顾离抹抹嘴,看着周榆,道:“榆哥,黄玉他……怎么会这样?”

周榆顺着顾离的眼神望去,黄玉掀翻了菜盘,暴虐而又惊慌,周围的人却丝毫都没在意的样子仍旧对他有说有笑,食堂阿姨还满脸笑容的给他又打了一份,看得人心惊,这种世界上只有你一个清醒的人的恐惧。

“他的奴仆宫,失控了。”周榆看到的和顾离不一样,他能够看清楚黄玉身上的一条又一条清晰的脉络,那是天道为其订下的轨道,普通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黄玉身上却不是这样,天衍其一,剩下四九全部被他失控的气运掌控,这样下去,怕是要乱道。

周榆凝了凝神,伸手一抓,黄玉身上一条黄带被他抓到了手里,他看着渐趋平静的轨道,深思。

顾离看不到,所以不知道黄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周围人的态度忽然恶劣了,黄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知道事情大概是解决了,于是回过头来,望着周榆,好奇地问道:“榆哥,什么是奴仆宫啊?”

“嗯……气运里的一部分吧。”这个吧自说的周榆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他只适合下意识地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气运,却不知被自己抽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黄玉的奴仆宫会失控呢?”顾离又想到了自己看过的小说,问道:“难道是天道漏洞?”

周榆摇了摇头,道:“天道漏洞岂会这么简单的应验在一个人上,那是一片地区,乃至全部世界的混乱。”

“这是人为的。”周榆看向还想再问的顾离,收了黄带,揉了揉顾离的头发,道:“至于为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顾离点点头,于是继续吃自己的粉干,哧溜哧溜的,吃的很香,完全不像刚刚看到一件惊悚的事情的人,看得周榆是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这样的心态才好,担忧的是,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怕是会在小地方吃亏。

“我吃完了,要回寝室睡午觉了哦。”顾离喝了一大口汤之后望着周榆说道。

“走吧。”

不见光之处,不见阴寒,只是纯粹的黑暗。

“啪”的一声,巴掌声响彻天,随后是青年的怒吼,“为什么把东西留在那里,你这阉奴,就这么不想着我好吗?”

“小少爷。”他是极致的卑微,“只有将东西留在那里,您才能离开,否则就算隔绝了您本身的气息,生死簿一查,您依旧离不开。”

“那事业宫呢?为什么能带着事业宫?”青年问了两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是狠狠地一巴掌,“好哇,你现在学会骗我了,老阉奴,你居然敢骗我?你这该死的老阉奴,给我去死,去死。”

“小少爷。”就算被踢开,他很快地恢复跪拜的姿势,低到了尘埃里,“事业宫不同,生死簿上没有事业宫的名字,他……不是人。”

“哦?不是人?那你是如何取了他的?凭那个空有一身臭皮囊的苗族女人么?”青年狠厉地瞪了地上的他一眼,道:“我不同你计较,计划不能变,你答应我的,该什么时候开始,还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东西?那就再拿,再拿!”

“现在就给我滚!”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青年是他的神,“是,小少爷,老奴,老奴这就去。”

在他离开之后,青年低着头僵硬不动,随后好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眼神,伸手去抓,“哈哈哈哈,你是我的,小乖乖,你一定是我的,谁让你当初选择了兄长大人呢?呜呜呜,为什么你要帮助兄长大人,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啊!”

黑暗中的咆哮暂时不会影响正常生活,风波过去,顾离又要恢复正常的上课,只是这次不同了,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周榆,有了一位身家亿万的保镖,他也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扒拉着他,让他想到一些不太和平的画面。

顾离念着英语书,乱七八糟地想着。

“啪!”

什么声音?顾离想着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看了过去,只见他前桌的前桌的同桌桌上空空,地上一堆厚厚的书什么都有,只见班长黄玉怒气冲冲地掀翻了桌子,也不顾还是上课时间往门外冲去。

“哎,阿黄,你怎么了,还在上课啊。”跟黄玉比较熟的同寝室的钟声拦着他,钟声疑惑地看着暴躁而找不出原因的黄玉,一下便道:“走吧,出去吹吹风,放松放松。”

见到是自己兄弟,黄玉还是比较给面子的,他顺着钟声的力道走了出去。

班级里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低头继续写字,只是还是开了窗,竖起耳朵听窗外的动静。

“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发脾气了。”钟声是百分百地摸不着头脑,黄玉能做到班长这个位置,既是全班公认,也是他自己有本事,性情温和,从来不会跟人红脸,大家叫他阿黄也不会生气,虽然大家本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好朋友之间的闹闹。

黄玉的情绪却有些不稳定,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是那种绕着操场跑了十几圈之后的气喘吁吁,额头上是一滴又一滴凝结的冷汗,他望着钟声,自己真真正正最好的兄弟,“阿声,我觉得我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