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意……严玉神色一凛,握剑在手,指着那人,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不敢不敢,那位公子样貌生得极好,才学也不差,性格更是颇对吾主的胃口,吾主见了心喜便做主将他留下了。”那人的语气听起来笑盈盈的,道:“吾主见冥主虽然同他一起,却在这事上与他没什么,清清白白,便想向冥主讨个人情,将他要当那一殿之主的夫人,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冥主若是为了他好,应当不会拒绝此事的对吗?”
“依汝等言,吾当放手?”言轻意重,杀意凝实,这人的话听得严玉不可谓不恼火,就像你一直小心翼翼珍惜收藏的宝贝被他人不问一声抢去了,人家偏偏还义正言辞的说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偏他又……恼恼恼!
那人闻言,似对这凝实的杀意毫无所觉,笑着捧手道:“与其让公子在外冒险,不如让他在殿中享尽这世上的优待。”
“汝以为吾之冥府差你这血炼地狱多少?”握紧了剑柄,黑剑轻鸣,引动血炼地狱内的天地变换,血色云朵被染上黑墨,连那灼热地面的岩浆都快速冷却黑化,严玉怒了,天地为之变色,小世界也震颤,惊得那暗中观望已久的人也不得不出来了。
“冥主息怒,冥主息怒啊。”清光魔君闪身出现在黑袍蒙面人的身边,替他挡住迎面而来的剑风,清光魔君轻轻拂袖,安抚下这天地动荡,尔后笑着说:“冥主这事儿做的可不厚道啊,本君的血炼地狱都任冥主进来闯闯了,冥主为了一个人还能翻了脸,这可真是小气的不行了。”
严玉指着两人的剑微微放下,却是扫了一道剑风往后而去,冷道:“汝等的待客之道也堪堪客气了。”
剑风迅而厉,躲闪不得,逼得那人握剑相对,往后退了两三步才站定,黑袍裂纹,正是那位阴晴不定的殿主,他拭去嘴角滑落的血,道:“冥主果然名不虚传,经历了白鬼穿身之后竟还有此等修为。”
看得在场众人是面色凝重,才是随手一挥的剑风就伤到了一殿之主,冥主之前若是认真,他们又岂有还手之力?
气氛一时凝滞。
简陋的屋室之内,草席铺着的床上有一个朴素的蒲团,蒲团之上穿着灰色僧衣的青年双手合十,闭目打坐,他的心神沉静在脑海中那盏悬着的灯盏上,他沉静着眉眼看着它。
“使用净琉璃的后果,你可清楚?”
他不曾变幻过神情,只道:“劫数临身。”
“依你圆满境界,世间上界皆已成佛,你又明白?”
“不过外物。”他双掌合十,对着那灯盏一拜,道:“请应贫僧之愿,倾贫僧修为心境,净东林数万怨魂,结果,贫僧不求。”
“……”那声音沉默一阵,道:“痴儿。”
尔后,净琉璃应了这僧人的要求,万鬼同哭,那僧人祭出净琉璃,心境缺损,修为倒退,身祭之际,有一道白影闪现在他眼前,即便他模糊了眼睛,他也认得这人是谁,至交好友,此生最后一刻,看到的,竟是你的面容,叫我怎么说好?
“了剑,我定救你。”素白道袍随风摇摆,道人神情凛凛,手掐法诀,化太极罩住好友神魂,面对那犹不满足的净琉璃,道人未曾有过一丝犹豫,于掌心划一刀伤痕,以自身道血精华相替。
但是道人之血显然没有僧人来的有用,道者观那方情形,沉着脸从掌心祭出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东西,朝着净琉璃飘去,只一下,净琉璃光芒大放,事成圆满,道者收了太极,抓住僧人,带他离开这方新创天地。
三月后,在一普通的河边小村子里的一间屋舍里,木床上躺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男人,他的面容庄严肃穆,恍若那有名古寺里戒律院的武僧长老,只是此刻他闭着眼,无状怒容。
“噔噔噔。”脚步声渐近,进来的是个穿白衣男人,看起来不似凡人,虽然在这样的地方,衣袍袖摆一尘不染,他走到桌边,把煎好的汤药倒上,然后端着药碗,坐在床边,扶起男人,小心细心地喂男人喝药,用白白的衣袖擦擦那划到下巴的汤药,他扶着男人躺下,为男人掖好被子,然后端着药碗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