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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郑以沫带着加班后做出来的礼服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殷总!!”
殷茵踩着高跟摇曳着,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就看到郑以沫仿佛是一个小炮弹一般冲过来。
“殷总,”郑以沫上气不接下气,“昨晚加班的礼服。”
“辛苦了,”殷茵交给了旁边的助理,“展厅的衣服呢?”
“设计都带好了,”郑以沫理了理仪容,“我们公司……裁剪部有人吧?”
看着郑以沫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殷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的,有人。全部听候你差遣。”
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郑以沫到了自己办公室,打电话给裁剪部让她们来取设计——三声礼貌的敲门后,裁剪部的妖娆小妹妹毕恭毕敬取走了设计后,郑以沫瘫在旋转座椅里看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南城风景。
原来做首席设计师可以这么爽!心里暗暗激动,好像梦一般,原来学会饶过自己,才会是新的海阔天空。
日沉夕斜,郑以沫敲了敲殷总的办公室——“请进,”清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今天……”郑以沫有些纠结,“我可以提早下班吗?”
当然可以,殷茵笑道,“郑以沫,你不要这么拘谨,记住这是我的公司,也是你的公司——你可是首席!”
郑以沫腼腆的笑了一下:“谢谢殷总。”
……
与往常不同,郑以沫下了班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坐出租到了谭路6号。刚刚驶入这个街区,熟悉的感觉翻涌上来。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从来没有勇气回来过,更没有勇气想起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而这个时刻因为另一个女孩给自己的无限勇气,竟然支撑自己回到了这里。
不巧这个地方似乎已经被南城警方监管,郑以沫决定去学校碰碰运气。
“很伤心还会拿这件事借着炒作吗……”郑以沫不理解。
“是因为恨,”陆江北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当初他们同意庭下和解,也是被王局逼得。”
郑以沫吃惊,“王局的赔偿款是多钱……?”
说到这个,陆江北心里一阵讽刺:“五万块。”
五万!郑以沫不相信一般捂住了嘴,“这个局长简直不是人!一年别处分得的股份都不止五千万了,自己女儿害死人居然……只有五万?”
无耻!郑以沫心里恨得牙痒痒。
“只是可怜了那个小女孩,”陆江北怔怔的,想起自己在医院里看到整理好的小姑娘。
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原本应当活色生香的面庞此时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唇色苍白的躺在冰柜里。
官司没有打完,只能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是啊,”郑以沫心里觉得抽痛,“失去了亲人,大抵都是同一个感觉吧。”就像当初父亲走了一样,自己不也是消沉难过了许久。
“他们家住在哪里?”郑以沫顺嘴问了一句,“在谭路那边,”陆江北无意识说了出来,下一秒觉得自己有点太草率。
“你想干什么?”
看到他有些害怕的样子,郑以沫无奈的笑了一下:“没事,你知道我家以前也住在谭路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眶条件反射一般的湿了——那里是她与父亲母亲度过最好童年时光的地方。
小时候自己总是在门口等着爸爸妈妈,任弄堂里别的叔叔阿姨逗她也不会走。而父亲每天下班回来,夏天会带来一支冰爽的冰淇淋,冬天则是热乎乎的炒栗子,远远的看见弄堂口小小的她飞奔过来,会一头撞进爸爸怀里。
妈妈则是在后面推着车,笑盈盈的和她们一起回家。
沉浸在回忆里的郑以沫被突然放到自己手上的水惊醒,抬眼看到陆江北温柔的眼神。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