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战甲染血的禁军在老皇帝前方站得笔直,仿佛只要有他们存在,任何人都不得越雷池半步!
而辑事厂的藩子们也带着自己麾下的力士,贴着行龙径两边的宫墙而立,与禁军们遥遥相对!
不过还不等老皇帝说出‘平身’二字,大皇子就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一把将南宫燕儿拽到了身前。
南宫燕儿一张白皙的俏脸略带着枯黄之色,往日明亮的双眸亦显得浑浊无光,显然这段时间,南宫燕儿在大皇子手下过的并不好。
“父皇,这个女孩,就是当年那个贱人剩下的遗腹子!”
大皇子伸手推了一把南宫燕儿,右手却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寒芒闪烁的长剑,沉声道:“今日儿臣入宫不为其他,就为了替父皇斩了这孽种!”
老皇帝双眼圆睁,想要出声怒喝,但是毕竟身体虚弱到底还是没能将这一声‘住手’喊出来!
大皇子双眼一冷,心中暗道:“要的就是你这个反应!”
念及此处,大皇子就要挥剑抹向南宫燕儿的脖颈。
看到老皇帝的反应以后,大皇子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南宫燕儿在自己剑下香消玉殒,老皇帝甚至会当场气的驾崩!
而那些讨厌的御史台言官还偏偏无法说他半点不是,毕竟他又没有对老皇帝动手,反而是亲手斩了当年老皇帝手软未曾去除的一块心病!
“竖子敢尔!”
一道怒喝,宛若雷鸣炸响,恐怖的灵力洪流碾压而来,顷刻间就压的距离宫墙较近的藩子们跪了下来。
楚陌笙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扭过了头,正好于御剑越过宫墙的叶凡尘对视了一眼。
原本干净的白衣黑鞋,此刻已经变成了破破烂烂的白色布条,甚至脚上的皂鞋都丢了一只,头发也宛若恶鬼一般披散而下。
这是叶凡尘第一次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出现,且,携带着雷霆之怒!
不就是命运吗?
今天叶凡尘就要用手中的剑,生生止住命运轮盘的转动,绝不让南宫燕儿死在这里!
次日清晨
雪国皇城,行龙径
“杀!”
大皇子表情淡漠的挥下了自己的左手。
数以千计的辑事厂藩子与拱卫天子的禁卫碰撞在了一起。
而在这片血与铁交织的混乱之中,大皇子却只是表情淡漠的拉扯着南宫燕儿,朝着深宫走去。
跟在大皇子与南宫燕儿身后的楚陌笙,脸上同样挂着淡漠的表情,视线却是凝视着南宫燕儿的背影。
他有些不忍这个单纯的女孩去面对她将要面对的命运,但是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即使楚陌笙有办法改变大皇子的意图,他也并不会那样去做,因为大皇子一旦登上皇位,他所能得到的东西远远要比一个女人要多得多!
老皇帝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刺激,或许就能驭龙宾天?
大皇子每一步踏出,都有无数辑事厂的藩子和禁军倒下,但是无论那些禁军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突破掉那些阉人构筑的防线,威胁到大皇子稳定前行的步伐。
“看看这些忠诚的卫士。”
大皇子环顾了一眼四周奋力搏杀的禁军战士,沉声道:“我要掌控他们,掌控雪国,成为真正的王!这种情绪怎么描述来着?哦!迫不及待!”
“退下!”
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
搏杀中的禁军与辑事厂藩子们动作为之一顿,然而片刻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身穿白色鱼龙服的冯宝背负着双手,站在行龙径的尽头,目光淡然的注视着停手的禁军与藩子们。
冯宝眼中的淡然,并非是某些人在紧张时强行装出来的镇定,而是一种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淡然,就好像这些精锐的禁军战士与辑事厂的藩子们,在他的眼中就只是一群土鸡瓦狗!
等到所有的嘈杂都归于平静之后,冯宝才将视线投到了大皇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