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也能帮一些,他也是老光棍,属于孤寡鳏一类的,也会搭筷子吃年夜饭。
钟林就不能来了,得忙着家里那一屋子人。
“美君跑哪儿去了?”王博才想起她来,她早就过来了,骑着小电驴。
“说是去采野菜。”
“还要野菜做什么,都够吃的了。”
王博正说着就看徐美君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忙叫住她:“你干嘛去了?”
“姐夫,我看见有人在树林里耍流氓!”
嗬!好大的胆子,王博朝村后的树林看去:“朝你耍了?”
“呸!他要敢朝我耍,我拿刀削他!”
王博瞅了眼徐美君手里的镰刀,下意识的退了半步,又看她背篓里一半薤白一半鸭儿芹。薤白就是荞头,也叫野葱、小独蒜。叶子可以拿来炒菜,或是蘸酱吃。根呢,能拿来醋腌制后做成下酒菜。
鸭儿芹只采了叶子,能做汤,也能用白水片熟了加沙拉拌着吃。这两种也都是中药,各有不同的功效。
王博让她先把菜交给徐姝丽处理了,晚上就做来吃,搭把筷子,眼睛就瞟向小树林,心想这是哪里来的,跑那里耍流氓了?
这就看一个女孩跑出来,后面又跟着个男的,追着女孩。
“你别跑啊,我还没跟你研究透彻呢!”
王博愣了下,那男的他还认识,他在村里毕竟是生活到十八才去外地读大学的,除了这几年生的小孩,他都认识。
这男的叫赵唐,论辈份赵山虎都得叫他叔,可论年纪,他比王博还小一岁。
记得读到高一时,赵唐家就觉着读书不划算,不如去外面打工。但他又没跟村里大多数的人一样,跟着钟林搞装修,人跑到粤西去了,做什么也没听他家里人提。
算算从王博上高中到现在都八年了,都没见过赵唐,可赵唐的模样也没太大变化,看着还是那张欠揍的脸,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
“你跑个屁啊!老子跟你讨论人体结构呢!”
追着女孩,赵唐就看到王博了,他倒是停了下,也没点头打招呼,继续追那女孩去了。
“姐夫,你不管?”
王博看着从背后冒出来的脑袋:“你想让我管?”
“你说呢?这可是耍流氓啊!人家女孩不同意,他还掏家伙了。”
“掏什么了?”
“哎呀,就那个。”
王博刚才看那女孩长得也不怎样,还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可赵唐真要乱来,那也不行,他就准备追上去看看。
身子还没动呢,就听到枪响了,他立刻跑了起来。
徐美君也跟着跑在后面:“姐夫,那家伙不会动枪了吧?”
“不知道。”
张浩然在大年夜前一天又跑来了,说朱朝生能吃下二十万斤丹参。
王博打着哈欠说:“一亩五千斤,四十亩地的量,还以为他能吃下个天来。”
“蒲公英能吃个上百万斤,王博,你别小看朱朝生,他那茶厂销路还挺大的。十年前就在网上卖了,如今一看销量能过亿。”
王博一怔:“那倒没看出来,穿的很朴素嘛。”
张浩然就笑:“你不懂,这叫财不外露,下乡来收货,能穿好的吗?要被人盯上,那不糟糕了?”
“一年销量那么高,有稳定的货源吧?手下也有人吧?至于亲自跑吗?”
王博还有怀疑,他老觉得朱朝生来路不正。
“这个事嘛,老朱说他想在第一线了解市场,还有呢,他原来的供应商出事了,田让人给烧了。”
“有这么巧?”
“反正他说交订金,到时再来收,他不来收,我们也就卖给别人好了,丹参能留,蒲公英也有固定销路,吃不了亏怕什么?”
王博一想也是,就让张浩然去管好了。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你晚上没睡好?”
王博哪能说这两天都把精力放在徐姝丽的肚皮上了,夜夜达三更,旦旦而伐之。折腾得两人都够呛,今早徐姝丽连早餐都没做,睡到十点才起床。
还掐得他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连徐美君都埋怨声音大。
“你得节省子弹,年轻时别太放纵,省得老了就放空枪了。”
张浩然还是看出来了,王博咳嗽两声说:“张爷爷有经验啊。”
“自然是经验之谈。”
王博送走张浩然,等中午就和徐姝丽去村里了。
摸着脖子上的吻痕,徐姝丽掐他大腿:“还摸,村里人不知怎么笑话我。”
“谁敢笑你,我打断他狗腿!”
两人关系早就稳定了,村里谁不知道,就是她还脸皮薄,草莓种得太多,太明显了。
“哼!”徐姝丽张嘴想咬他,王博凑过去亲了下,就吹起口哨。
“什么调子啊。”
徐姝丽一听明白是什么曲,就啐了声,这是青河镇的村子里流行的《情哥哥背妹妹》。
“哥哥站在山那头,喊声妹妹慢些走,等等哥哥哟。哥哥追上走,要帮妹妹背背篓,一背起来有劲头,二背起来耍滑头,让妹妹坐在背篓里,背着妹妹走。一路走到山里头,放下背篓和妹妹,要跟妹妹聊话头。话里说的是想妹妹,想把妹妹娶家头……”
王博干脆唱了起来,徐姝丽听得心里甜丝丝的,但还是老翻白眼。
终于到村里,王博才停下来,钟林和柳香兰过来帮着将剁好的猪肉给抬下车。
已经和好荸荠了,加些红萝卜什么的,更有嚼头。明天大年夜,家家户户要团圆,在外的青壮也差不多都回来了,有的买不到票,只能坐明天的车,也要赶回来吃团圆饭。
但一些孤寡,就会被安排到祠堂里,由村里组织着吃大席,等年初二再办流水席,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先将肉丸子炸好,明天再下油锅回一次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