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生说:“我在青河收过一些蒲公英,野生的,老张卖过给我,这次在镇上遇见,就聊了起来。他说村里最近种上了蒲公英,我想能不能收一批。”
“哦?”王博想起上次提到的蒲公英茶了,“你是做药茶的?”
“也不算是药茶吧,是养生茶,主要有蒲公英英、金银花茶、丹参茶。针对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功效。特别是丹参茶,也算是参嘛。”
朱朝生说着接过张浩然递来的普洱,一闻就竖起大拇指:“好茶。”
“丹参和人参不同科的,好些叫参的也都不一样。党参是桔梗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原产山西上党,所以才叫党参。补中益气,性味甘平,多用于补益气血,可治贫血。沙参也是桔梗科,却是用于益肺生津。苦参是豆科槐属,清热燥湿,性味苦寒,多用于皮肤瘙痒。太子参是石竹科,又叫孩儿参,补气生津,多用于脾虚口干,肺虚口渴,小儿用的多。朱老板做的丹参茶的丹参嘛,是唇形科,丹参的根,又名血参,活血化淤、安神宁心、又可止痛。治疗冠心病、动脉硬化有一定的效果,还能治月经不调……”
王博如数家珍,娓娓道来,让朱朝生不得不服气地说:“老张说你是医生,我现在信了,不错。我做的丹参茶,也是主打预防动脉硬化,预防冠心病。而至于蒲公英茶,我主打的是预防癌症,调节消化和减肥。”
王博一听就知道朱朝生表面上看还挺正经,其实是个奸商。
癌症可以分成许多种,光说预防癌症,那等于没说,至于减肥,蒲公英可没那个效果。指望喝几口茶就减肥,那是天方夜谈。
普洱也都说减肥去脂,也没看光喝普洱,不控制饮食就能瘦下来的。
蒲公英原本含有多种维生素,性味甘、苦、寒,归肝、胃经,有利尿、利胆、缓泻等功效。可治热毒、痈肿、疮疡、内痈、目赤肿痛、湿热、黄疸、小便淋沥涩痛、疔疮肿毒,乳痈,瘰疬,牙痛,目赤,咽痛,肺痈,肠痈,湿热黄疸,热淋涩痛,急性乳腺炎,淋巴腺炎,瘰疬,疔毒疮肿,急性结膜炎,感冒发热,急性扁桃体炎,急性支气管炎,胃炎,肝炎,胆囊炎,尿路感染等。
但不能预防癌症,也不能减肥,而且就是上面的病症,也不是每一样都光靠蒲公英就能治。
中药一向讲究君臣佐使,相辅相臣用药下药,更兼人体不同,许多时候无法一药百用。一些中成药也是一样,就像有的人感冒时吃板蓝根有用,有的人没用一样。
但把功效说成是蒲公英原本就没有的,那就有点过分了,这就摆明是诈骗嘛。
不过王博也不在意,要听的是他能要多少货。
“你想要我们供货?”
“蒲公英,对,我听老张说村里还要种丹参和太子参,丹参我有意思收一些,我信得过老张。”
我还信不过你呢。
王博抿了口普洱,听到里面在剁肉,徐姝丽要炸肉丸子。先得剁好肉,加荸荠香葱下去揉好,再放到油锅里炸。
“蒲公英的量要多大你跟张爷爷谈,谈好和村里签个协议就行了。你要叶子的话,可以好说,要根暂时还不行。”
“懂行!蒲公英茶分两种,一种是叶茶,一种是根茶。叶茶就是用一般茶叶的制作方法,先要炒制,根茶就是晒干切片。我也先不要根,先要叶子就行了。等两年后再要根。”
这就好说了。
“丹参呢,我还要供给省中医院……”
“这个老张也说我,我想省中医院要的量不大,剩下的我可以全都要了。”
王博一惊胃口这么大?
要知道村里准备一次就种三千亩的丹参,每亩产量预估两千到五千斤,折中算四千斤,这就是一千二百万斤,算一千万斤的话,每斤七到九元,再往低了算,就算七块,这就是接近上亿的产值。要是制成干货的话,每亩晒干后的干货是一千斤左右,每斤价格接近四十,三千亩能够达到一亿两三千万。当然,这是品质最好的丹参了。
省中医院一年用不了几万斤,大宗的销售方向是药厂。
每年丹参的市场需求在两万吨左右,而且每年需求规模以百分之二十在增长,现在还处于勉强供需平衡的状态。
一切数据都来源于白老三提供的报告,他也负责去跟药厂谈销售。
朱朝生一个小茶厂,能吃下多少?
“你跟张爷爷谈吧,我还有事。”
“那好,我先跟老张谈。”
朱朝生笑笑,就和张浩然走了。
徐姝丽不乐意了,她没考上大学,现在再学年纪也大了,还要顾着村里的工作,也实在不能去读大学。可徐美君才刚成年啊,这要把课赶上了,那还有上大学的指望。
怎么她不想学,就真让她不学了。
“我不同意,美君一定要上大学!”
徐姝丽是头回跟王博唱反调,王博也挺头疼的,这事吧,他是由着美君来,一时还真没想过徐姝丽的意思。
“她学不下去。”
“那也得学!美君,你还年轻,别老想着工作,家里又不缺钱。”
徐美君求救地看向王博,父母都死了,就徐姝丽这亲姐,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她还不敢跟徐姝丽对着干。
“姝丽,这强扭的瓜不甜,她要没心思学,我们也不能强迫她不是吗?”
“她还小,不懂好坏,我这是为她好,你不也读过大学吗?想学医,那就考个医科大啊。”
这倒也有道理,王博挠头:“要不让美君读几本医书看看,这也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再说?”
徐姝丽这才勉强点头:“那行,过完年你就继续跟小韩老师他们补课啊。”
“知道了,姐。”
徐美君吐吐舌头,抱着医书跑回房去了。
“你也是的,她一个小孩,说不读就不读了,你还由着她去?”
徐姝丽埋怨一句,提着刚买的猪肉回厨房去了。
“这几天我在金陵,你车学得怎样了?”
“哎,还行吧,教练说我学得挺快的。就我们那隔壁的班,还有两个独脚兽。”
“独角兽?什么意思?头上长角的?”
“脚!脚呢,就是一个脚的。”
王博一愣:“这少一条腿也让考驾照?”
破天荒啊,这要说近视吧,还能戴个眼镜什么的也不妨碍,可少条腿怎么考?
“我听说不一样呢,我们是考c2吧?就是自动档的,他们考c5,也是自动档,是残疾人驾驶证。”
徐姝丽切肉的刀一停,小声说:“听教官说这双腿都没了的都能考。”
“擦,这怎么踩油门?”
“装义肢呗。”
王博笑着走过去,搂着她的小蛮腰:“我也有个义肢。”
“去你的,少拿你的义肢来碰我,”徐姝丽举起刀比划了下,“别闹啦,美君还在房里呢。”
“她听不见的,关着门呢。”
徐美君耳朵灵着呢,听得脸有点烫,以前在鸡鸣驿家里时,秦坤就隔着张床单跟她妈颠三倒四的,她也都知道。
可这很少听到秦坤和妈妈说什么情话,都是粗暴的直截了当的。
听着王博和徐姝丽在调笑,她反而感到脸颊烫得厉害。
“忙正事呢。”徐姝丽被他搂得用力,有点窒息,回头就嗔道,“晚上还想不想吃花生筒骨汤了?”
“这还早呢,炖一两个小时就行了,能炖得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