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诺斯何尝不知道?他也是医生。热水止痒的效果很好,但也确实只能瞬间让痒感消失,特别是急性湿疹的一些皮炎。热水烫洗能使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促进过敏物质大量释放,导致渗出和糜烂加重,使病情恶化。
可那实在太痒了,就算是会有更可怕的后果,他也顾不了了。
淋着热水,还拿着花洒朝着被抠烂的喉咙对着,血一下就流得整个地板都是。
马诺斯顾不了许多,只是……他感到生命在慢慢的消失,提着花洒的手也垂了下来。
他整个人终于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水还在从花洒里喷出,只是由于花洒倒在地上,喷不到十厘米高就落了下来。
渐渐的,马诺斯的意识开始消失,他陷入了失血性休克。
要不及时送医的话,他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范杜克拉开门,看了眼在椅子上靠着的卡卓尔,走到卫生间一看,轻蔑地吐出一声:“废物!”
“他只会用下半身思考,江秦怎么教出来的弟子?”
“江秦是个赌棍,到处欠钱,有人帮他还钱,他就欠人家一个人情,马诺斯家里帮他还过钱,他才收下马诺斯。”
范杜克走到窗前,手指往百叶窗上一拨,看王博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倒沉得住气。”
卡卓尔打开电视柜,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摇晃酒杯说:“你让我试探他,想要拉拢他,他好像并不吃这套,或者,他并不喜欢女人。”
“是你自作主张,我那时候都还没想起来他是谁。”
范杜克抢过酒杯放在飘窗上:“你对男人有瘾,但在医技会期间,你必须忍住。”
“我忍着呢。”
卡卓尔又抓回酒杯,一口就喝掉半杯:“马诺斯呢,你怎么处理?”
“一个脑袋长在下面的蠢货,江秦也未必在意,放心吧,我会让人把房间收拾干净……”
范杜克顿了顿,提醒说:“你那药少用,你无法控制对象,只能让人产生幻觉。要是在幻觉里他把你当成攻击对象,你也吃不消。”
“我练过卡拉里帕亚特。”
“有个屁用。”
范杜克拉开门,叫过带来的亲信。
就看那个人拖着口行李箱进来,腰后插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锋利无比。
他快速的将马诺斯分成一块块,一些部分直接扔进马桶里冲掉,一些部分装进了行李箱。
卡卓尔看得犯恶心,她是内科医生,不是外科,见血的时候不多。
“床单你自己换吧。”
十分钟,那人就拖着行李箱走了,这种事,他好像做得司空见惯。
卡卓尔躺在床上,这种单人木板床,就是铺了床垫,也让她睡得不自在。脑子里想着王博,嘴角溢出一抹魅笑,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哪怕马诺斯死在房里,她还是做了个好梦。快活得不得了。
到了早上一出来,就看王博翻着一本线装书,瘫在躺椅上。
“你不过去吗?”
“你是蠢还是傻?”
卡卓尔脖子都涨红了:“你骂我干什么?”
“我治好了三个病人,呼吸内科加消化内科,我有必要再过去吗?我的评分够了。”
这也对,剩下只有外科和心理科的病人,看样子王博并不打算去外科的院子。
“去看看,风景也不错,当观光吧。”
“你们外国人才把园林当观光,我看得多了。”
王博死活不想起身,赖在躺椅里,翻着小书,连眼睛都不瞥卡卓尔一下。
江秦急冲冲地跑过来:“王博,你看见马诺斯了吗?”
“他不该过去院子里了吗?”
“没见人。”
“找我也没用。”
江秦抱了下棉袄:“卡卓尔医生,你还想继续多捞分数,赶紧去内科院子吧,还有几位病人没治好,昨晚又请来了两位病人。”
王博这才放下书:“又有新病人?”
“对,临时送过来的,范杜克说是加分题。”
卡卓尔忙说:“走吧,王博,我们去看看。”
“我去了,你还想捞分吗?你自己去吧。”
怎么都叫不动王博,卡卓尔眼中闪过一抹煞气,最终还是一个人走了。
江秦这才说:“你和马诺斯有间隙,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一个大活人,我怎么动手脚才能把他变没?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江秦一噎,问题是他看过监控了,有一段监控消失了,恰好是马诺斯离开监控室的时候。
但他也不相信王博能把马诺斯搞得人间蒸发。可要不是他,那会是谁?
“江老师,一直把屁股晾着不大好看吧?”
王博忍不住说了,江秦哼哼两声,拄着拐杖走了。
有趣,是谁把马诺斯干掉的?
王博摸出手机,发了条微信,谢京花几秒后就打过来了。
“昨晚有人坐快艇上岸,我让九筒盯着。”
“现在人呢?人去了七里洲,我把视频传给你。”
王博点开视频,就看九筒扶着膝盖在那狂吐,地上插着把铲子,是她刚挖开的,一个行李箱也被打开了,里面都是些碎骨头烂肉,要不是看到一个头骨,根本不知道是人。
“先拿回去做dna再说吧,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
“饶光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