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之包扎好后离开了医院,无论宋医生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再帮饶光晨治病,倒是临走前看查理出来了,他做的心脏搭桥手术非常顺利。
“我都说了做什么医生都好别做心理医生。”
大卫指着脑袋说:“要是脑子没毛病,找心理医生干什么?”
“那倒是,”查理还穿着手术服,“不是脑袋有病,就是精神有问题。”
“那也是脑子有病,我都听说有心理医生被躁郁症病人干掉的。你快点换好衣服,我们去山庄了。”
“这就去换了。”
大卫和查理走出医院,就看到有一辆面包车停在对面的樱花酒店外,四五个人冲进了酒店里。
也没太多关心是什么事,上了埃尔法,就赶去请剑山庄了。
“早知道就不帮小宋的忙了,惹出这一堆的麻烦事。”
瞧着镜头绑着纱布的脑袋,沈敬之后悔得要命,将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收进行李箱里,转身就打了个电话,让请剑山庄的人来接他。
砰,砰砰!
“开门!”
又搞什么?一听到敲门声,昨天的事情浮上心头,沈敬之脸色一变,不会又是警察吧?
那位谢队长把照片和视频交给警方了?不说好合作的吗?合同都签了。
“谁啊?找错人了吧?”
“你是不是沈大夫?快开门!我们是饶光晨的家属!”
追上门来了?沈敬之脸色微沉,走过去开门……
“你就是沈敬之沈大夫吧?听说你不帮我堂哥治病了?”
一个长得跟饶光晨有二三分相似的年轻男人,推着沈敬之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都二十出头的模样,手里提着家伙。
“你们想干什么?饶光晨他打伤了我,我现在没心情……”
“没心情?”那男人抽出一把武士刀,在沈敬之胸口比划,“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有心情!”
胸口被刀一顶,沈敬之脸色一变,冷汗直冒:“你要做什么?来人啊!”
“你叫吧,这里是顶楼套房,一层就四间,剩下三间今天都没人住,中午打扫的时间也过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过来。”
那男人将沈敬之逼到沙发上,让他坐下,一脚踩在他肚皮上:“光晨哥是我大伯的独子,宝贝得什么样似的,现在我们家族都在追查凶手,希望就在你这位心理医生身上,你想撂挑子?行啊,那我就先把你弄成跟我光晨哥一个模样。棒棍!”
后面有人递上球棒棍,那男人一挥,沈敬之吓得闭上双眼。
砰地一声,棒球砸在了沈敬之身旁的小桌上。
小桌被砸得裂开,露出了桌芯原木,那男人冷声说:“下一棒,可就不是砸在桌子上了,是砸在你的脑袋上。”
“你们知道心理医生是做什么的吗?”
沈敬之连吸几口气,扔出了一个问题。
“治疗心理疾病的,你少考我,我虽然大学没读几天,可这是常识。”
“那就行了,饶光晨是短期记忆丢失,需要我将他催眠后,帮他把记忆找回来。”
“然后呢?”
“催眠时,需要催眠师的心情平复,能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中,我被打破头后,催眠术就失效了。”
那男人一愣,想不到沈敬之不帮饶光晨继续治病的原因是这个。
“你少玩我!我不信你的话!”
“那你可以找一位心理医生询问,我想金陵的心理医生也不少吧?催眠师也行。”
“你等着。”
那男人回头就喊:“还不百度?找找看金陵有多少心理医生、催眠师,找到电话打过去问!”
“是。”
他说完将棒球棍一扔,掏出烟点了,靠在另张沙发上坐着,斜眼看沈敬之。
“要是你骗我,我会把你大切八块,还能让人找不到你的任何一部分尸体。”
疯子,这些人都是疯子。
沈敬之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要是他状态好的话,他完全可以将这些人催眠,可现在就不行了,他完全做不到。
至少效果会大打折扣,而要是被他们发现他在催眠他们,那后果会很惨。
他叉着手,还尽量想保持催眠大师的风度,可暗青的嘴唇和游移的眼神都出卖了他。
头上的纱巾更显得滑稽,端坐着也不像什么大师。
“打了七八个电话,有的说有可能会影响治疗,有的说不会影响。”
“哼,把不会影响治疗的心理医生叫过来。沈大夫,我们还是回医院吧。”
沈敬之还想反抗,直到那男人拿出了一把枪,他就屈服了。
没必要跟手里有枪的人作对,要万一冲动了,一枪就了结束他的生命。
回到医院里,宋医生还在那焦急的来回踱脚。
“哎呀,沈大夫,你可算是回来了。病人也很后悔,他说要向你道歉。”
饶尽平朝那男人点点头,就走到沈敬之的身旁说:“做事总要有头有尾,我打听过了,光晨一直是接受你的治疗,要换心理医生,别人一来不一定有把握,二来在催眠的时候容易出事。”
接受过一位催眠师的暗示,要在短时间内再让别的催眠师进行催眠,有可能会让病人出现错乱。
沈敬之吸了口气说:“我有选择吗?”
饶尽平轻笑一声:“本来也不用走到这一步,伟宁也是好意,他是我二哥的儿子,从小就跟在光晨的屁股后边,很尊敬这位哥哥,也不想让他受罪。连个凶手也抓不到,也显得我们饶家无能。”
原想着好言好语,治完就算了,可偏偏多生了些枝节,让饶尽平不得不用此手段,也是意外。既然盖子都掀开了,那就明说好了。
想必在知道饶家的能量后,沈敬之也会知道怎么做人。
沈敬之一声长叹,进了病房。
“沈大夫,我大病在身,情绪不稳,伤了你,我跟你道歉。”
“算了吧,你还是躺好,我们继续。”
饶尽平这次并没有离开房间,沈敬之也不好再叫他出去,他也没有了底气。
掏出项链后,沈敬之让饶尽平不要盯着看,以免连他都催眠了。
“沈大夫,这点我清楚。”
饶尽平背过身后,听着沈敬之在说:“睡吧,快睡吧,像是在海绵里,身旁都是轻松柔弱的海绵,将你包裹着,你就像回到了母体内,睡吧,睡过去吧。”
听着饶光晨发出轻轻地鼾声,饶尽平才回过身,就看沈敬之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掏出了本子和笔。
“昨天我们聊到你被一辆车用远光灯闪了,你提着棒球棍下车,赶到车前,想要殴打车主出气,你说你认出了车主,你想起来是谁了吗?”
饶光晨虚弱地说着:“我应该记得是谁,瘦瘦高高的,不是那种干瘦,是精瘦,他看着我时,眼神中流露着暴戾凶狠……旁边还有另一个人,我不认识他。”
“说那认识的,”沈敬之继续问,“你想起来他是谁了吗?”
“我……我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