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尽平看王博,示意要不要把饶光晨叫醒。
“不用,我先观察一下。”
王博低下身,仔细的检查着,饶光晨还是睁着眼睡的,不是他有这习惯,而是眼部受了伤。
他包得太严实,也看不出,脑部的伤有多重,片子上是能找到银针,可片子上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砸碎的骨头。
脑科的专家也有认为,不是那针造成失忆的,而是受到了重击,造成的失忆。
只是现在才把骨头拼回去,想要做治疗,他们也没办法。
“太狠了!我听老萧说病人是个挺忠厚老实的人啊。”
“是啊,光晨一直很努力,也很正直,在部队里也备受好评。”
饶尽平叹着气,饶家这一代里,也就饶兴晨能继承家族衣钵,现在却是完蛋了。
谁会要个这样的人在部队里?就是饶家面子再大,也只能调去做文职了。
而这养伤也少说要好几年的工夫,这一耽搁下来,什么升迁都完了。人生有几个几年啊。
“听说是抢劫造成的?”
“应该是先遇见仇人,再被人抢劫。”
发现银针后,警方就做出了修正,这一定是寻仇,抢劫只是意外,或者干脆是在掩饰仇杀。
“饶先生既然是忠厚老实人,怎么会有仇家?”
饶尽平一叹:“他再老实,也会有仇人的,我哥也得罪不少人,我也有些仇人,只是寻仇寻到他身上,这就有点不厚道了。上一代的仇,是上一代的事。”
“确实如此,不应该牵连无辜。但能做出这种事来,那行凶的人,也不是平常人了。”
饶尽平沉吟片刻后,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告诉王博。
“出事后,我调查过了……”
王博心里一咯噔。
“我看应该是我哥的仇家找来的杀手,因为一些事,而报复到光晨身上。那人能量很大,能找到一些不世出的大名医,其中不乏有深谙针灸术的大高手。他们一定是先制住了光晨,再用针灸害他。”
“确实是个大高手。”
“王大夫可以治吗?”
“我先看看。”
王博要去翻饶光晨的眼睑,还看了眼护士:“不要紧吧?”
“没事。”
将眼睑翻了翻,又把头转了两下,饶光晨都没醒,这都跟个木偶一样了。
饶尽平紧张地看着他。
“还有救。”
“有救?有救就好。”
饶尽平大喜:“那看什么时候王大夫帮光晨用针?”
“要用针,必须有些条件。”
“请说。”
王博背着手走到窗前,一股大家风范:“第一,我行针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在身边。”
饶尽平心想,这是当然的了,你怕被人围观,乱了心神嘛,我清楚的。而且,也怕有别的医生在偷学。你们学中医的,都讲究留一手。
“这个好说。”
“第二,由于头骨脸骨碎的部分比较多,我要先做检查,检查时间比较长,需要好几个小时,要不然就要等骨伤恢复才能行针。”
饶尽平表示理解,他也听萧乾安说过了,这骨头碎成这样,经络都乱了,气也乱了。
王博也说百会为气之聚之地,行针也要看扎下去能不能到地方,这要碰到骨头,或是血肉有阻,那就白干了。
“都听王大夫的。”
王博转过身说:“第三,我不保证能够让记忆完全恢复,或者会有片段的遗失,那也是在常理之中。”
饶尽平皱眉,这要是零零散散的记忆,恐怕也于事无补吧?
可转念一想,大哥也说了,要能救回一部分记忆,总好过一点都没有。
“这也好说,只要王大夫行针有用,那就行。有用总好过没用。”
王博见饶尽平好说话,竖起四根手指:“第四,我收的诊金比较贵,这一点,我先要告诉饶总。”
饶尽平笑了,能贵到哪里?饶家旗下公司十几家,上市的都有四家。还怕付不了你的诊金?不过王博能说在前面,也算老实真诚。
“只要王大夫能让光晨恢复记忆,诊金的事大可放心。”
“还有,第五,在治疗过程中出现什么情况,还请不要在意。”
“会出现什么情况?”
王博扶着病床旁的栏杆说:“以病人的情况来说,由于脑部受损严重,极有可能在我行针过程中,会因为疼痛而产生应激反应。”
饶尽平思索了一会儿说:“好,我答应你,无论出现什么状况,我和那些专家都不会干扰你行针。”
“那就好,也就这五点。”
“那什么时候王大夫可以用针?”
“我看看时间。”
王博抬手看了眼腕表:“下午五点吧,酉时肾经当令,气行于肾,可用针将气引于百会之中,疏通经络,以便贯穿脑部,方便刺激海马体作用。”
既然王博已成竹于胸,饶尽平也都听他的。
现在时间还早,王博出去后,饶尽平带他回会议室,里面摆了好些食盒,都是自助餐的形式,还有各种饮料。每两个小时会有人进来换一批,别让专家们把肚子饿着了。
“怎样?能治不能治?”
王博扫过这些专家的脸,表情各异,有的在那充满希望地看着,有的则是在想听笑话。
“能治。”
萧乾安喜形于色:“果然只有你才能治,哈哈。”
“别说大话,还没治呢,”田老泼冷水说,“以饶光晨脑部受伤的状况,要是治不好,再出什么事,那你就完了,饶家不会放过你。”
王博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问:“你谁啊?哪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