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卫生都来人了,把猴子家外的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警察也来了。
猴子还在那嚷:“打人不管啊?他还拿刀威胁我要捅我!”
片警冷着脸说:“行了吧,你还喊呢,都常客了。”
大罪没有,小罪不断,从小到大治安拘留都不下二十回了,就搬到老城区,也进了六七趟。片警一看又是他,就不耐烦了。
这种货色,要说判刑嘛,又够不着,没事就打架伤人,偏又不重,连刑拘都够不上。要不就是吃霸王餐,拿包烟不给钱什么的。纯粹的二流子,青皮老混混。
“这次你完了,卖假药。”工商局的人看了眼,还真是够多的,几百箱啊。
“是保健品,不是假药!”
猴子嚷着说,这得分清楚了,保健品和药品还是有区别的。
工商局的人冷声说:“知道什么叫《欺诈消费者行为处罚办法》吗?知道什么叫《食品安全法》吗?销售假冒保健品,依据涉案售假金额并处或单处销售金额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罚金,处以二到十五年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无期徒刑。”
猴子傻了,二年起?这,这算什么事?还要处罚金?
“我,我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那姓于的骗了!他让我卖了!”
老于这时还在家里,痴呆地看着工商、卫生和食药局的人进来。
王博已经走了,可他还没回过神来,这打击太大了,让他一辈子都白活了,那存折里的可是他的养老钱啊。
“也没多少啊,还没他保险柜里的现金多。”
王博把钱都取了,一共也才二十多万。
“你想吧,他的钱都买药材去了,剩下的呢,做成解酒灵丹卖了,得来的钱就放在保险柜里。”
冯思加看王博拿了十万扔给小武,就笑说:“他现在有钱,给他干什么?”
“谢谢王哥。”
“跑腿也得有个钱吧?”王博揉着脖子,又朝憨笑站在远处的岑安和岑西,走了过去,“怎么结巴的?”
“娘胎,动了胎气。”
“那就是生理因素了,不是心理因素?检查都做过了吧。”
王博也知道是多此一问,岑安能不给儿子做足检查?
岑西长得说不上英俊,也有个人样,瘦是瘦了点,但也不是一片纸那种。可是一张嘴就露馅了,先不说别人瞧不瞧得起结巴,这说话期期艾艾的,也在考验对方的耐心。
王博看岑西连自家店员小侯都要强上,就知道在交女朋友上,他还缺乏信心。
“都做了发声器官的检查,是喉肌有问题,长畸形了。想要动手术矫正的,可是他死活不干,拖了几年,发育后就更难办了。”
王博让岑西张嘴。
“确实有点畸形,我也救不了。”
岑安苦笑,也是,王博也不是神医啊,哪一科都会的。
“我给你个电话,你送他去找大十字,那边有经验。”
岑安瞪大了眼:“大十字?”
“对,怎么?买不起机票吗?”
“买得起,买得起。”
“打去那边找一个叫乔治的,他会帮你处理的。”
“是,是,谢谢王医生。”
岑安让岑西连鞠几个躬,才拉着他走了。
冯思加奇道:“粉姐小时候在大十字治过病,你还认识那边的医生?”
“那个叫乔治的,我在国外时,他跟我合作过一台手术,有些渊源吧。”
“大十字的医生都是外科高手,那位乔治?”
“唔,比我差点。”
“……”
“冯哥,你去查查那印刷厂。”
“手尾我会料理。”
“那就好。”
回到樱花酒店,白老三在洗澡,还哼着电影刘三姐里的主题曲。
“唱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湾又多……”
王博敲敲门说:“别唱了,就你那公鸭嗓还唱歌呢?”
“哎,你回来了?那马娜跑来找你了。”
“哦?她从酒泉回来了?”
“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我打开门,她以为是你,”白老三围着浴巾走出来,“低着头在那哭哭啼啼的。‘你坏死了,我就是再犯错,你也不能把我卖了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平胸,我卑微,行了吧?啊,你是谁?’……哈哈!”
王博想到他说的场景模样,也乐了:“她吓得不轻吧?”
“掉头就跑啊,还抬头看了眼门号,以为走错了呢。”
白老三笑呵呵地倒了杯白开水:“你说你,把人弄到酒泉干什么?”
“她胆子太大了,想抢我的药,我没把她发配到西伯利亚,就是看她是女人的份上了。”
王博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你也得小心点,别染上什么病了。”
“我还能不小心?”
“等会儿就退房。”
王博躺了半个小时,把行李收拾好,准备下楼去退房。
在电梯口遇见了马娜,她在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你还想要药?”
“你给吗?”
“不给。”
“我会攒钱去做手术,我想告诉你,我上次做错了!”
“嗯。”
王博一点怜悯的意思都没有,绕过她,把房卡退了,拿了押金,车钥匙扔给在后面笑着的白老三。
“挺漂亮的,胸再大点,合你胃口。”
“我胃不大,吃不消的。”
车开出了停车场,马娜拿起手机:“滨哥吗?我考虑过了,我去你场子做事。”
……
月底前来了一阵寒潮,树更秃了,枯叶满地,气温骤降。
让王博想搬去村里住,又担心长起来才盖了塑料膜的神仙草出事,就烧起了炭盆。
生铁做的外面有木头做的架子,里面放着炭,一烧起来,屋里还暖和。走到外头就不行了,冷风一灌,钻到衣服里,能把人冻得打哆嗦。
到早上都搂着徐姝丽不肯下床,她倒是前两天就回来了,两天都被折腾得够呛,小别胜新婚,自是大力温存,旦旦而伐。
烧了炭盆客厅和两间卧房还好说,那边诊室和药房就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