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车边,就看跟车的伙计,也在下边抽烟,就把他们都赶去跟保镖割稗子。
自家开来的那辆货车还有辆帕杰罗,也都在前面走了,那都装着参田里种的人参、西洋参。
这次闹出黄热病的事,自是空手而返,家里也不知怎么说。野参还好说,种植参最近不大好卖。
销路是不愁,就是价格上不去,参的品质要管控不好,到最后,也只能卖切片做参茶、参汤。
“张爷。”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走过来,递了根烟。
张志常一看是十一块的贵烟,摆摆手没接。
“我家掌柜说,他想跟你买点参。”
“你哪家的?”
“洪济堂的。”
洪济堂?合肥的?这家倒是听过,不是药材商,是个连锁的中药堂。名字来自洪泽湖,听说这堂里的掌柜也姓洪。
有一味安胎的老药,特别灵验,在药界也算小有名气。
来黑市的,自然除了药材商还有药堂、药厂、制药企业等各方面的人,要不药材卖给谁?
只是大部分的药厂都是明天才到,洪济堂赶了个早,却是白来一趟了。
多交个朋友也不错,张志常跟少年来到后面一辆雷克萨斯车前,就看个精瘦的男人在那站着。
“张家掌柜,我叫洪汉,是洪济堂的采购负责人,也是这一代堂主的长子。”
“你好。”
洪汉笑说:“我们堂里最近开发出了一味新药,需要些五年以上的人参。”
人参五年是个坎,超过五年的价格要高不少,五年的嘛,价格就便宜些了。一斤在五百左右,量大还能优惠些。
当然,这还要讲个头,一般每根都在二三十克上下,一斤也就十几根吧。
“你们要的量大,可以三百五一斤供应。”
“我们新药还没打开市场,需求量不高,第一次拿货一千斤。”
一千斤是少了些,算算才三十几万,张志常还是答应下来了,算是结个善缘。
“要是信得过我,现在就先预付五成,我马上让吉林那边发货,一周内就能收到货。运费给个五千就行了。”
“张掌柜,借一步说话。”
洪汉请张志常走到一旁,背对着张志常二十米外的小货车。
“我想大家要长期合作,这次要五年的,下一次要的就是十年的了,你看能不能再优惠点?”
“再优惠?我给你们提供的可是上等的人参。你要不去阿里上看看,价格比我的还贵,至少要四百五六一斤……”
“但人家包邮啊,你这还要五千运费呢。”
张志常有点不舒服,这都便宜多少了?还计较这五千运费?一千斤便宜到三百五一斤,那就便宜了十来万了啊。
“洪老板,没这么做生意的吧?你想想我给你的优惠!”
“我知道,我知道,优惠很多,可是我想着以后……”
“你要知道我们张家,每年出多少参?你这十万的买卖,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张掌柜,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你还要我怎么意思?”
张志常火大了:“你要便宜都占尽吗?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算了,买卖不做了,你找别人要参去吧。”
“别啊,”洪汉拉住他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几个男模,都是我们合肥有名的,服务态度好,活儿也给力,包你满意……”
“滚!”
张志常一把将他推开,掉头就回了车上。
坐到驾驶室里,瞧着前面那车还在找板子做坡,想把车开出来。这板子还真找到了,有的货车上有木箱,把箱子拆了,就弄来了块板子。
至于找大排量的车,前面的车开得快,早就没影了。
那边保镖却跟着伙计开了条路出来,上车就问张志常现在走不走?
“不走等着吃宵夜?”
“是,是。”
保镖心想他哪来那么大的火?
发动车开到稗子里,沿着开出来的路,绕过陷到坑里的车,一路开出了烂路,再上了青城山的公路。
开到绵阳上,天也都亮了。张志常饿了一晚上,让保镖停车下来准备吃点东西。
“去看看车里的货有没有被雨淋湿。”
过广元时下了一阵雨,虽说早就看了天气预报,在山里就披了油布,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张志常要了豆浆油条,喝点热乎的,这身子能舒服些。
“不好,掌柜的出事了!”
“嗯?”
张志常扔下碗就跑过去。
油布被掀开了,里面装着射干的麻袋,还是一个个的排得好好的,只是原来白色的麻袋变成了红色的。
“快打开看看。”
张志常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到天灵盖。
伙计赶紧听他的,把一个麻袋给解开,把里面的射干都倒出来……
“没事吧,好像还在,可是这麻袋……”
“在个屁!”
张志常抓了一把,就手抖得厉害:“这不是射干,这是稗子!”
他随手就扔到伙计的脸上。
保镖也傻了,这是什么时候被人换的:“掌柜的,我们一路都没停啊,这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都打开,都把袋子打开!”
伙计手忙脚乱的将麻袋一个个的解开,里面哪有射干,全都是稗子,拿回去喂马吗?
五千万啊!五千万就这么没了!
张志常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定是在烂泥那出的事,保镖和伙计都去割草了,自己本来在车旁看着,那洪汉又……肯定是王博干的好事,那洪汉帮了他的忙。
草,这下傻了。
“掌柜的,你看现在……”
“回去!找那姓王的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