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暧茶笑得眼都没了,看辣椒油又要洒了,才憋下来,又问:“你让我们不抓现行,让韩六把货带回山里,你就不怕你那间疗养所前功尽弃吗?”
“你对我的药没信心?放心好了,正想试试看呢。”
苏暧茶看他信心十足,也就不再问了。
等过了十二点,苏暧茶的睡意涌上来,而搭档也早就赶来了,她就让同事盯住,她先打个盹。
王博却拉开车门,进了朝阳宾馆。
“我叫王博,冯思加跟你说过了吧?”
前台小妹立刻点头,把早准备好的204号房的钥匙递给他。
“一直给王哥留着。”
“谢谢了。”
回车里,把苏暧茶打横抱上,就往里面走。
203号房里站岗的嘴角一歪,心想,没想到这镇上还有捡尸的?
苏暧茶直到被放在床上,才醒过来,一看是在床上,就吓了一跳。
“王博,你,你想做什么?”
“嘘!别嚷嚷,咱们在204,那些人就在隔壁,你要困了就先睡吧。”
苏暧茶一怔,爬下床,耳朵贴着墙想听隔壁有什么动静。
听了半天,连个屁都没有,她就一脸悻悻地走回床边:“睡得跟死猪一样,宁所还说放长线钓大鱼。”
王博靠着墙说:“别急嘛,我都说了,你要困先睡。”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跟男的大半夜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呆过。”
苏暧茶抓起枕巾扇了会儿风,就把空调给开上了。
这天热的,车里又闷,她早就湿透了。穿的t恤也都贴在了身上,显出傲人的曲线。
“既然没事,我帮你看看大腿的伤吧。”
“你是看大腿,还是大腿的伤?”
“你不怕感染吗?汗流到伤口里不熬得疼吗?要是化脓了怎么办?”
苏暧茶气得一拉短裤:“你看好啦!”
王博蹲下去,手轻轻的按在伤口上,她就身体微微颤动。
“疼?”
“不是疼。”
“那是什么?”
“我也没让男人摸过大腿。”
“我是医生,不是普通男人。”
苏暧茶心想,只听过无国界医生,还有无性别医生吗?
忠哥靠在窗边,手指勾起窗帘,打量着街面,半晌后,才把窗帘放下。
干这行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做买卖必须要谨慎,又不是为了赚两个零花钱或是筹集毒资的生瓜蛋子。
在这行当里已经五年了,忠哥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手法。这带来的人,也都是信得过的。跟了他两年以上的老伙计。
“快卖到了。”
一个外号叫锥子的,挥手示意其它人都站开些,不要让外卖小哥在门口看见。
“是您点的外卖吗?一共六个,请点一下。”
“谢谢。”
锥子把快餐放在桌上,忠哥他们才走过来。
“酒也不要喝了,等疗养所的人到了,把货给他后再喝。”
“是。”
连饭店都没去,窝在这家叫朝阳宾馆的酒店里,衣服也都换成了普通的t恤衫,花衬衫太扎眼了。在这种时候,要融入人群。
“真他妈难吃!”
锥子把筷子一扔,抹了把嘴,就将沙发上的一个皮手包拉开,里面有早就包装好的货。每包一克,按市场价是两百,给那护工的价是一百六,进货自然更低,但赚得少一点,按忠哥的话,叫开拓市场。
“都忍着点,等过了这几天,咱们回南京,吃香的喝辣的。还记得那深蓝会所里的十八号吗?”
锥子笑道:“哪能忘得了,那小娘皮白的咧卧槽,就跟个剥了皮的萝卜一样。”
忠哥淡淡地说:“等这些大少大小姐都用上咱们的货,你就是天天玩她,也不是个事。”
锥子咽了口水,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情绪高涨起来,七嘴八舌的说起哪家会所的技师厉害,哪家酒吧的服务生水灵。
等到十点多时,终于有人来敲门了。锥子先没动,忠哥又揭开窗帘看了一会儿,又拿手机发了条微信,对面回了个笑脸,他才示意锥子开门。
一个不到一米七的少年站在门口,锥子一把将他拽进来:“搞什么呢,赶紧过来。你就是韩六吧?”
“是,大哥,我行六,大名叫……”
“行行行,别扯这些了,坐下说。”
韩六被推到沙发上,两人就夹着他坐下,他被挤得缩着身子,有点不自在。可还得挤出笑脸,只是笑容很僵硬。
“忠,忠哥。”
忠哥点了根烟,笑道:“你小子紧张个毛啊,见了我还怕吗?”
“这……忠哥,我……”
“抽根烟放松下。”
忠哥扔过去一包黄鹤楼,韩六马上拿了根,用力的吸了口,才放松下来。
“我跟你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原来在县里戒毒所上班时,不也是靠我,这才开上好车买上房的吗?”
“是,”韩六嘻笑说,“都是忠哥抬举。”
忠哥乐了:“几个月不见还会拍马屁了?”
“这是实话,大实话,忠哥你要不信,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锥子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二楼你跳个屁啊,腿都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