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顶的老头跟着周芳进了木屋。
客厅里还堆满了草药,王博来不及分门别类,还有药柜没做好,就先放着了。还有几麻袋的巴戟天,至于那茶几上,则放着拿酒泡着的大蜈蚣。
“姓吴是吧?多少年了?”
“四十年了,哎,我小时候倒没有,大学刚毕业时在工厂里做钳工,连忙了几夜,突然之间就有了。”
王博点头道:“是汗腺突然出了问题,产生了病变。”
“王医生要能治好我这毛病,你就是我的恩人。”
“周医生跟你说了诊金的事吗?”
“说了,包根治,药钱不算,可以拿方子自己拿,一共五万,对吧?”
王博看了眼周芳,收回把着脉的手。
把脉又叫号脉,三指分别按于寸关尺三部上,这又叫寸脉、关脉和尺脉。
王博一按就知道老头不单有狐臭,身体还有些别的病症,但那不是他关心的事。
“药我这也有,喏,那是我上回让萧老去帮买的草药,一副药两千,不在诊金之内。一副药能换一个周期,要没特殊情况,一个周期,能保证将狐臭治好。”
老头满意地说:“也好,就在王医生这拿药了。”
王博走进房里,把在练针徐姝丽叫去拿神仙草的草叶子。
还特别交代,要叶尾偏黄的,这都是生长不良,长成后也入不得大药的。但用来治狐臭也足够了。
神仙草最重要的还是醒酒和治肾亏。每日服食,更能益气长生,号称能活到九十九。
用来治狐臭,已是偏用了。主要还是配合其它的几味药,达到君臣佐使,相互刺激的效果。
王博将药配好,干脆拿纸包成小包的,每次煮成药汤时就用一包。
既没有脚汗的问题,直接拿这药汤来擦腋下就够了。
包药费时,包了几包,王博就让徐姝丽来干这活儿,告诉她每种药的份量,她倒手脚麻利。
周芳也想帮忙,被王博拦住了:“周医生还是继续带人进来吧。”
病人陆续拿了药,王博的卡里也多了几十万,桌上还堆着二十来万,都是拿现金来的。
等到最后的病人,一进来就喘了口气才坐下。
是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瞧着四十上下,头发盘在脑后,双手提着个小包搭在腿上,穿的是开领的针织衫,黑色的长裤。
王博猜那辆奔驰可能就是她开来的。
“王医生,这是许总,是咱们市里有名的企业家。”
“你好许总。”
许总正要张口,突然身体晃了几下,就摔在了地上。
几日后,萧乾安派人将王博单子上列的中草药材送到了笔架山。
他被拒绝后,老脸挂不住,不肯再过来,何况省里的中医院有病人需要他,已经回去南京了。
送药的人被王博托付跑了一趟市里,又送来了一批医疗器械。
注射器、纱布、缝合线等等,王博自然给了他一笔跑腿费。
而这些都是拿来教徐姝丽的,她想学,王博也需要个帮手,大家各取所需。
“喂,这是南瓜啊,你能不能包得像样些,胶布要贴成井字。”
“你把针头又弄断了。”
“你不穿衣服怎么像护士呢?”
王博拿着套护士服比划着,尺寸倒是挺合适。就是……
徐姝丽握着针筒,朝他要扎:“卫生院里的护士裙摆是过膝的,你把它剪成什么样了?”
“你腿长,我才特意剪短的……”
“都短到大腿上了!你故意的!”
徐姝丽死活不肯穿,王博就放在一边,笑嘻嘻地说:“你说你要不穿,这不白买了吗?”
“白买就白买,我就不穿。”
徐姝丽瞪了他一眼,这坏蛋藏的什么心思啊。
“那今天继续练针吧,先把注射这一关过了,等你练熟了,我看能不能找个人给你练手。”
“哪儿找人呢。”
徐姝丽叹了口气,全村的人都在笑话她。
她去村口买菜,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嘴里毫无顾忌,说她不要脸,赵兵才死几年,就想男人了。
开始还还嘴,后来就习惯了,就当没听见。村里除了这些老弱病残的,青壮都在外面打工。
也就嘴里尖酸刻薄,没别的了。
“噢,对了,赵军好像回来了。”
王博心想,谭烈那些人也该出院了吧?虽说没死人,也没受什么伤,这前后弄了好几天,都要怪到赵军头上,他也没脸在青河镇混了。
“他回来就回来吧,他也不敢找你麻烦。”
徐姝丽点点头,继续练针去了。
快到下午时,就听到门外一阵吵嚷,王博走到门外,从山下走上来十多号,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脸喜色的周芳。
那后面跟着的男女老少都有,老的都谢顶了,年轻的才十五六岁,满脸青春痘。
再往远处瞧,山下道路边停着四五辆车,其中还有一辆奔驰。
等走近了,好嘛,王博差点没被熏过去。